“婉襄……婉襄……”
“貴人用力, 用力些!”
“貴人,您不能睡……您留些力氣,別一味喊疼啊貴人!”
“貴人, 您要配合我們, 您若是隻顧著喊疼,小阿哥如何落地呢?貴人……”
“來人啊!貴人暈過去了, 快切參片來給貴人含著!”
是誰在說話,婉襄覺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團朦朧的意識裏。
是誰在喊疼,她根本就不疼。
又是誰在喊她,有誰在拽著她非要她走?
在一片混沌之中, 婉襄睜開了眼睛,但仍然是黑暗的。
這地方她曾經來過的, 在上一次她瀕死的時候。既然熟悉,便沒有什麽可以害怕了。
“組長……尹楨……“
她喚他的稱呼, 也喚他的名字, 不斷地重複著, 直到她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
“婉襄。”
她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真切的哀痛,這哀痛讓她感覺到了不安。
“組長,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泰山之中或者鴻毛之輕, 她選擇了中間的。
“沒有人能讓你回去。”
尹楨的回答很幹脆,可婉襄卻並沒有能夠安心下來。
她不知道說什麽才是對的,她知道此刻或許她的意識不應該呆在這裏, 劉婉襄正在生孩子, 九死一生。
可是她也不敢離開。
“科研組的大家都好嗎,我目前取得的這些文物資料都順利入庫建檔, 給學者研究, 或者舉辦展覽, 讓民眾們欣賞了嗎?”
“或者……或者有些碎裂的文物在我獲得的完本資料之下,有更好的修複方法了嗎?”
婉襄想要不停地說話,卻發現她說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她知道她早已經不是一個稱職的科研工作者,除了日常掃描文物之外,她很久沒有再修理瓷器,更不要說將這個過程展示給二十二世紀的人看。
但她近來好像越來越難以集中精神,沒法那麽自如地開始給民眾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