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時, 內廷王公大臣皆得上賜葛紗及畫扇,婉襄手中搖動的這一柄扇子,便是端午節時婉襄從一眾扇子之中挑出來的。
上麵還有雍正禦筆:“詰朝端午節, 再命罷稱觴。歲月如流邁, 容儀何日忘。安邦思柱石,覓句夢池塘。物候頻增感, 情隨彩縷長。”
是端午之前幾日,他為怡賢親王薨逝二周年所作之詩。
若不是他作了這首詩,又令人流傳出去,隻怕朝野上下都要忘記宮中不慶賀端午節的因由了。
而端午一過, 天氣熱起來便格外地快,於雍正這樣畏熱的人而言也是一日更比一日難熬。
午後他批閱奏章時身邊放了冰山, 婉襄也就坐在冰山旁,一麵看書, 一麵有一搭沒一搭地為他扇著風。
偶爾同彼此說幾句話, “也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女兒, 嘉祥的確很乖。若是同永鍈、永璉這樣的男孩子在一起,嘉祥就很活潑,同他們追逐打鬧。”
“若是同蘭牙迭這樣文靜的小姑娘在一起, 嘉祥也能很安靜,就隻是互相拉拉手,望著對方笑一笑。”
都說三歲看老, 永璉的性子是外向中帶著穩重, 蘭牙迭則純然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分明有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有更大些的哥哥, 但她似乎不大喜歡同他們在一起, 和別的孩子喜歡大孩子完全不同。
也就是和嘉祥坐在一起能大說大笑, 用著大人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嘉祥是朕的公主,也是他們的長輩,怎麽能讓她日日追著這幾個臭小子跑來跑去的。”
婉襄在心中笑斥他,就是一張嘴硬。
“前幾日在四宜堂,幾個孩子都在一處玩,四哥分明也很高興孩子們這樣和睦來著。”
雍正輕嗤了一聲,“這說明當真應該給嘉祥再生一個同胞的弟妹。”
婉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分明是處理政務的認真神色,一時間要嗔他,也不知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