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勒吉瑪受了傷, 又受了驚嚇,再挪動到圓明園外,回到京城之中的淑慎公主府養傷未免太不方便, 因此她們母女便先在濂溪樂處住下了。
宮宴時眾人乘興而來, 如今敗興而歸,原本熱熱鬧鬧的濂溪樂處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雍正心裏憋著火, 又到底覺得麵對烏勒吉瑪時滿心歉疚,因此隻是婉襄留下照拂淑慎公主母女,幫助她們解決需求。
烏勒吉瑪喝了安神湯,此刻睡得很沉。
婉襄和淑慎公主一起在她床前坐了許久, 公主忽而回過頭來望了婉襄一眼。
她唇邊帶著寂寥的笑意,“讓烏勒吉瑪一個人睡一會兒, 娘娘陪著兒臣出去走一走吧。”
婉襄點了點頭,再抬頭看了一眼烏勒吉瑪的睡顏, 而後跟著淑慎公主站起身, 朝著殿外走去。
回廊之上此刻空無一人, 台階之下的石燈籠裏點了燈,像是黑夜裏的眼睛,凝望它的時候, 它也正凝望著你。
“謙嬪娘娘,今日皇阿瑪審問了那常在和她的宮女,這件事兒臣已經知道了。”
淑慎公主抬頭望向九花山子, 它在黑夜裏失盡顏色, 偶爾起一陣夜風,將各種顏色花瓣卷起來吹到她們腳邊, 帶來淡淡的香氣。
婉襄心中不免愧疚, 她望著淑慎公主的背影, “烏勒吉瑪是代嘉祥受過……皆是本宮之錯。”
“怎會是娘娘的錯呢,也當然不是皇阿瑪的錯。有人心存嫉妒,心懷鬼胎,想出這樣卑劣的招數來對付孩子……沒有一個孩子該受這樣的苦楚,烏勒吉瑪,小公主也不該。”
“錯的是謀劃的那個人,今日受傷的是烏勒吉瑪,其實兒臣反而覺得幸運。”
這又是如何說起呢?
“皇阿瑪這一生不容易,親生的女兒都早夭,和惠妹妹也……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親生的女兒,若是她不幸……”
淑慎公主似乎滿是感慨,一張秀氣的臉龐上寫滿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