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總是讓人困意沉沉。”
婉襄坐在含韻齋的長廊上, 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宮扇,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富察氏拿著一隻繡繃子, 在上麵繡著玉蘭花, 孩子們繞著一棵棵的玉蘭樹追逐打鬧,笑聲一陣陣, 比喜鵲還熱鬧。
“看來咬了蘿卜也沒有用,天氣漸漸暖起來,午後是讓人想睡覺的。”
“咬春”這宮廷習俗,今年也讓嘉祥試了試, 婉襄便覺得好笑。
“倒也不是完全沒用。昨日嘉祥見我們都吃蘿卜,也說要吃, 才咬了一口,把她辣得直淌眼淚, 我覺得又是好笑, 又是心疼, 著急忙慌地要去哄,免得帶得六阿哥也哭起來,倒真是把我的困意驅散了。”
富察氏笑嗔道:“嘉祥怎麽落得你這樣一個不著調的額娘。幸而皇阿瑪是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 不然嘉祥往後可怎麽辦才好。”
婉襄不屑,“他也就是看著正經,私底下捉弄嘉祥的時候也不少。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寶親王他們小時候正是籌謀皇位的要緊時期, 萬歲爺都沒有心情。”
“也就是到登極之後,後頭降生的小皇子小公主才能得他這樣的關愛, 不知兩位王爺可會覺得嫉妒。”
不過乾隆對和親王, 對弘曕都是很不錯的。
請了最好的師傅, 著名詩人沈德潛來教弘曕作詩,最終 “詩宗歸於正音,不為凡響”,博學多知,學有所成。
這樣一想,乾隆也不是一無是處。
富察氏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婉襄這個問題。
桃實恰好端了一碗湯藥過來,是婉襄喝藥的時辰了。
富察氏不免關切,“你最近身體不適麽?”
婉襄喝著藥,臉莫名紅了紅,桃實替她遮掩:“娘娘的身體無礙,隻是一些補身的藥材。”
富察氏越加會錯了意,“補身?是想為皇阿瑪再生一個小皇子小皇女麽?生育太密集了對身體不好,六阿哥還這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