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快一周, 薑明玨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打開了手機,撥通了原弈的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原弈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麽了?”
他似乎在一個很寬闊的房間裏, 周圍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唯有他的聲音在空響。
“我要出院。”薑明玨抿了抿唇, 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有點像在撒嬌,但他本人卻絲毫沒有察覺,捏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得有些發白。
在此之前,他隻和原弈打過寥寥幾次電話。
原弈沉默了一會, 卻沒有答應:“照你現在身體的狀況, 住在醫院是最好的選擇。”
他隻來過一次,能知道什麽身體的狀況?薑明玨立刻皺起眉頭, 語氣裏含著濃濃的不滿:“我恢複得很好,而且不是還有徐醫生嗎?”
徐醫生是原家的家庭醫生,但在原家這些年,他治的最多的卻不是原家的人,而是薑明玨。
“醫院有更齊全的醫療設施。”原弈似乎意識到他又在鬧脾氣, 語氣都冷了幾分,“你要是打電話過來隻想說這個,就不必再談了。”
“原弈!”薑明玨怕他把電話掛了,竟連“小叔”都不叫了。
“你還有什麽事?”聽到這聲沒大沒小的窗戶, 原弈卻沒有生氣。
他聽出了異樣。
原弈擺出了聆聽的姿態, 別扭的反而變成了薑明玨。
他把下唇咬得泛起白來, 也沒說究竟是什麽事, 卻聽見聽筒那邊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他連忙又撥了回去, 心裏有些懊悔。
這次卻仍然是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
原弈周圍似乎有了點人聲,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薑明玨卻完全沒有探究原弈究竟在哪裏的心。
他擔心原弈又把電話掛了,連忙說:“我想回家洗澡!”
這一次,原弈沉默了更久。
薑明玨一把話說出來,卻輕鬆了很多,或者說,已經自暴自棄了:“明明病房有浴室,但是噴頭都是冷水,我身上肯定臭死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