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倒灌

第2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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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柏川的母親死在救援現場,聽說是為了帶一位婆婆從危房中撤離,卻被房梁砸中後腦,沒等送回營地就走了。

回到北京的是一個小盒子、一麵錦旗、樓道裏鋪滿的鮮花和絡繹不絕來看望顧柏川的人。

他成了英雄的兒子,被無數大人物噓寒問暖,可我想,他應該並不開心。

因為他會在淩晨一點敲響我屋的窗戶,翻身躍下,從**拽起睡眼朦朧的我,讓我陪他下什麽圍棋,鬼知道我根本不會玩那玩意兒,無論讓我多少個子都會輸。

我們兩家是鄰居,房型對稱,他的房間與我一牆之隔,老樓間距的設計多少有點問題,踩著窗戶外頭略寬的小平台,就能直接翻到對方的窗外。這個危險動作是我最先發現的,但後來也被顧柏川學了去。

我其實一直挺納悶,他總是勒令我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理由有很多種,危險是其中之一……可真落到他自己頭上,好像也沒少做。這種奇怪的控製欲在他身上很矛盾,有時候我覺得他是為了我好,可有時候又覺得不全然如此。

還是講回半夜下圍棋吧。

我向來善於逃避,當我發現無論如何我都下不贏之後,我終於忍痛從抽屜裏拿出了自己的寶貝遊戲機,塞到顧柏川手裏,一本正經告訴他:“你就玩這個吧,我撐不住,先睡了。”

“黎海生,你不許睡!”他抓著我的手,搖晃我。

我被他搖晃得腦殼發昏,還是忍著一聲不吭,甚至學著豬一樣打起巨大的呼嚕,顧柏川拿我沒辦法,隻能放任我倒下去,我在沾到枕頭的瞬間睡得不省人事,呼嚕聲也沒了。

結果就是第二天陳敏同誌來喊我起床,第一眼瞅見**的插卡遊戲機,暴跳如雷,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根擀麵杖,用來敲我的——我當然要跑,一邊跑一邊喊冤枉,我說那都不是我玩的,我昨晚睡得可香可香了,甚至在夢裏三分刷網進球,姑娘們都圍著我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