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倒灌

第33章 7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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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命”這個字玄之又玄,當一個生命誕生,它究竟誕生於城市還是農村,誕生於貧困中亦或者富貴裏……甚至當兩條生命誕生於同一個家庭,仍舊要分出一個先後。

顧柏川先出生了,他出生於父母為事業拚命的年齡,然後母親犧牲,父親另娶,這就是他的全部了;不過,那個叫顧寶辰的二兒子可就不一樣了,顧嚴事業有成,老來得子,又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正值意氣風發。

我問過顧柏川,明明那小子屬蛇,卻偏偏取了個“辰”字。

顧柏川當時是怎麽說來著?

哦,因為小兒子是小龍年出生的,顧嚴給他取了“辰”希望他不輸給大龍。

“不輸給大龍?”我笑起來,心知肚明,顧家總共兩個兒子,這顧寶辰如果是小龍,那大龍是誰不言而喻。

又是“寶”又是“辰”,足以看出顧嚴對這個二兒子的喜愛,他越是喜愛,我就是不屑,我甚至在此時無比希望陳敏所謂“不打不成器”的說法是真的,我陰暗地祈禱著,這個二兒子能是那個不打不成器的家夥。

顧嚴應該後悔,我為顧柏川鳴不平。

周歲宴在京北一家酒店進行,顧嚴十分大手筆包下了大廳,門口飄滿了藍色和粉色的氣球,推門而入,紅絨地毯鋪在腳底下綿軟極了,水晶吊燈懸在畫著西式裝飾畫的天花板上,圓桌總共十幾席,銀的餐具擦得鋥亮,好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

我到的時候,這廳裏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大人小孩都有,穿著打扮都挺正式,男士穿著襯衫西褲,女士穿著小禮裙高跟鞋,就我一個穿著肥大的印花體恤,下麵是一條黑色短褲和一雙球鞋,看上去不是來參加聚會的,反而像是要去籃球場跟人家好好來一場鬥牛。

我伸手扥了扥衣擺,跟在阿鵬哥後麵去找顧嚴,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也沒想到再次見到他,他已經是一身西裝革履,甚至斯斯文文戴了副金邊眼鏡站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