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臉上的笑意比夜色還涼,他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屠邊翕,那邊居然也接通了。
信號不好,滋滋的電流聲讓聲音顯得斷斷續續——
“裴溫韋,你算計我……我做鬼,也不會……”
車間裏溫時被迫交出工作牌的時候,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徹底將屠邊翕的注意力轉移到班車上麵。
這句話溫時聽了太多太多遍,他停步仰起頭,開免提放大聲音,詢問隊友:
“聽到了嗎?”
那是現實生活中很難聽見,玩家卻相當熟悉的、血肉被刺穿的沉悶聲。
淒厲的尖叫被免提無限放大,聽聲音是屠邊翕隊伍裏娃娃臉的女娃家遭了難。
溫時享受地眯著眼,用輕飄飄的口吻問:“屠邊翕,你怎麽還不死呢?”
過了幾秒鍾,又笑著說:“你會死的。”
遊戲潛心設計了那麽多夜班環節,讓玩家在艱難的巡邏中得到工作牌,肯定是要指引他們踏向一條完美的絕路。
那種篤定,不但傳到了電話那頭,也化作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身邊人。同隊的成員,離溫時最近的周小椿心底裏一陣發寒,他背靠大公會,照理是要回去整理出對方的信息交給公會,但現在他開始變得遲疑,從屠邊翕的話中不難聽出對方淪落到這番田地,和裴溫韋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自己究竟要不要冒著得罪裴溫韋的危險,給公會提供信息,這是個問題。
反正周小椿是不敢再用看新人的眼光去看待溫時,這也是後者想要的震懾效果。
通訊中斷了。
溫時聽著急促的忙音,嗤笑一聲重新收起手機。
這個電話引得了所有人的忌憚,溫時掛斷電話後徑直朝食堂走去。
當他經過柳緣麵前的時候,柳緣既害怕,又忍不住去瞄他的耳朵,不說別的,看上去真的……很軟。
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