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
啞巴蒼白的嘴唇無聲叨叨, 眼皮一耷拉暈進了晗色懷裏,眼淚頃刻之間染濕了衣襟。晗色趕緊半摻半抱著他,回了龍宮頂樓的偏殿。
周隱正站在偏殿的冰棺前, 循聲回頭:“回來了。”
“來了,謝謝仙君擔心。”晗色有些狼狽地找個地方把啞巴放下, 啞巴在昏迷裏仍然緊緊抓著他的手,滿臉淚痕。
周隱洗得發白的衣襟裏揣著呼呼大睡的田稻,田稻身上還籠著一個無形的靈力罩,蚊帳似的, 不僅為它隔絕了蚊蟲, 也隔絕了冷熱和喧嘩。
他冷漠的眼睛掃過啞巴,視線停在了晗色身上:“他怎麽了?”
晗色小心地想掰開啞巴攥著他的手, 這廝的手竟和狗皮膏藥一樣扒拉不掉:“啞巴他好像被什麽刺激到了,一直哭著喊疼。”
“一縷殘魂,脆弱屬正常。”
“本來不該帶上他的, 我摸不清刺激他的臨界點是什麽。他正常時我就不了解,現在又傻又呆,更難以捉摸了。”晗色掙不開,隻好伸手去擦啞巴臉上的淚痕, “我連他的長相都是後來才知道,霧裏看一個啞巴,什麽都看不懂,真不清楚他對我的膩歪和信任從哪來的。”
“該知道的,總會知曉,該遇上的, 嗯。”周隱摸摸田稻, “關於少睢, 有什麽異樣嗎?”
晗色往啞巴額上畫一個好夢咒,牙酸地感慨:“異樣又誇張又離譜。我意外聽到了一些東西,不知真假,一言難盡。少睢……呃……我挺想敲他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些什麽,重新認識一下他。”
感慨完,他忽然被自己的話觸動記憶,抬眼問周隱:“仙君,我記得有一種禁術,是不是就可以窺探他人的記憶?”
周隱點頭:“搜魂術,禁術。施法者會受反噬而重傷,中術者影響小。你想搜他的魂?”
“唔……如今少睢身邊有人,想歸想,難是真難。”晗色耳朵動了動,看向窗外,聽著海裏龍王的嘶鳴,“不過我可以曲折前進,仙君,你要是會這個搜魂術,可以教我施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