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洗完澡出來,陸赫揚正支著下巴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旁邊還有張空著的單人沙發,但許則隻是走到自己床邊坐下,垂著腦袋擦頭發。
“晚飯吃了嗎?”陸赫揚回過頭,問他。
許則把臉從毛巾裏露出來,回答:“還沒有。”
“需要幫你聯係餐廳嗎?”
“不用的。”許則說,“我自己買了。”
陸赫揚看向桌上那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這個?”
“嗯。”
陸赫揚於是轉回頭,繼續看電視。許則拿毛巾一下一下地揉著頭發,他很輕地深吸了口氣,問:“你要一起吃一點嗎?”
“謝謝,不過我晚飯吃飽了。”陸赫揚禮貌地拒絕他。
“好的。”許則的聲音被捂在毛巾裏,有點悶悶的。
頭發擦到半幹,許則站起來,走到桌邊,把袋子拆開。有根碎發落在臉上,癢癢的,許則抬手在眼下抹了抹。
這個動作很像在擦眼淚,陸赫揚扭頭看他。
許則垂著眼睛,身上那件黑T陸赫揚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他穿,淡色的唇微抿著,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好像有點低落。陸赫揚感到奇怪的是,許則應該是個情感波動很小的人,不愛笑,話很少,可有時卻還是能從他身上察覺出一些細微的情緒,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買了什麽吃的?”陸赫揚忽然問。他莫名想看看許則現在的正臉,以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在失落,或是別的什麽。
許則沒有把臉轉過來,但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他手裏攥著塑料袋帶子,捏緊了,仿佛回答這個問題是件挺為難的事。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流沙包。”
陸赫揚輕微愣了愣,重複道:“流沙包?”
“嗯。”
房間裏一下子靜下來,陸赫揚又看向電視屏幕,片刻後,他站起身朝桌邊走,伸手將塑料袋拉開一點。裏麵的東西還有溫度,熱氣籠罩指背,陸赫揚看見不止有流沙包,還有其他點心,一份一份單獨打包嚴實,又在外麵套上好幾個塑料袋,所以完全沒有被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