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你現在是在等人吧,親愛的17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吧嗒,吧嗒,吧嗒……
許則,簽一下字。
吧嗒,吧嗒……吧嗒……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許則,別撿了!
心髒劇烈跳動一拍,許則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大口喘氣,汗如雨下,將T恤都打濕。
他望著臥室的燈,還沒有回過神,雙手攥成拳,像緊握著什麽,那種被珠子塞滿的感覺還在,但手心明明是空的。淡藍色的微光透進白色窗簾,鋪滿整個房間,似乎已經是清晨了。
過了會兒,許則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來,他覺得好一點了,於是側過身打開台燈,去枕頭下摸手機,同時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許則將它一起拿出來。
深藍色的絲絨禮盒,打開,金色的榮譽徽章依然靜靜地躺在裏麵,台燈燈光為它再鍍上一層金黃。
許則一時忘記看手機,對著徽章發呆,又想到剛才的夢。
很長的時間了,好多年,他總是做這樣的夢,總是在夢裏聽見佛珠掉在地上的聲音,一連串的,伴隨著電話無法接通的忙音。
夢裏的畫麵非常狹窄,像第一人視角的圓形鏡頭,鏡頭之外都是漆黑,隻能看到一隻不斷在地上摸索著撿佛珠的手,而另一隻手握著手機,貼在耳邊不肯放。
是個夢而已,又不止是夢,許則知道它曾經真的發生過。
他將徽章從盒子裏拿起來,輕輕翻過麵,背麵的字體印刻得很清晰,許則的指腹從‘陸赫揚’三個字上小心地摸過,凹凸不平的觸感。
好幾天了,許則還是拿這個徽章沒有辦法,他做過很多種嚐試,放在書桌抽屜裏、床頭櫃裏、衣櫃底層,但都覺得不好、不合適,最終決定放在枕頭下——既能保證它不暴露在外,又可以很方便地確認它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