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雪滿的狀況看上去比天潯好很多, 至少還能夠穩定人身,沒有失控和身體崩潰的情況。
但也隻是看上去。
任平生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衛雪滿的氣息尤為虛弱, 似有似無,若不是細聽,就像是這個**躺著的是一個死人。
他麵容平和,沒有絲毫的痛苦和掙紮的表情,似乎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甘心赴死。
距離他們在夢微山分開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任平生想不出,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選擇留下那張字條離開天衍,回到衛家。
他分明對衛家厭惡至極。
哪怕作為同門之時他們從未聊過自己的家庭, 天衍眾人也能感受得到衛雪滿對於衛家的態度,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厭惡,甚至稱得上惡心。
任平生知道的還更多些。
她知道, 衛雪滿也是帶著任務來到的天衍, 他們一組三人, 無一例外,全都是暗探。
但她和傅離軻是自願前來, 衛雪滿卻是被迫的。
如果衛家真的重視這個大公子,又怎麽會讓他背井離鄉千裏迢迢去到天衍做這種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事情。
從夢微山回程時,任平生聽傅離軻說起了在神樹鏡塵中他和衛雪滿那一夜的對話,知道了他被迫來到天衍當暗探, 認識了他們這群朋友之後,又被迫對朋友下殺手。
當時, 傅離軻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知道的, 他有事向來都是憋心裏, 也怪我,以為那夜聊完便是開誠布公,這件事算過去了,原來在他那裏還沒有過去。”
任平生垂眸看著衛雪滿,輕歎一聲。
怎麽能過得去呢。
她和傅離軻猜測過,衛家定是用什麽要挾他,他才會去到天衍當這暗探,衛家最有可能威脅到衛雪滿的,應該是某個人。
當時他們猜測過,或許是衛雪滿的母親,但任平生這幾日在衛家暗中打探了一番,並未見到任何衛家主母的身影,後院中除了幾個衛家的女郎,幾乎都沒什麽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