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說山鬼插手時, 世家所有人都懵了。
山鬼怎麽會管這事?祂不是一向……
“隨心所欲。”清河崔氏家主一顆心像是受過風雨洗禮,涼透了,踉蹌著倚牆而坐, “是啊,山鬼一向隨心所欲,祂想玩你就玩你了, 還需要理由?”
何況,從頭到尾,山鬼就沒給過世家機會,眼裏隻覺得那李家二郎好玩,也不知他們初遇究竟是何等風景,讓山鬼念頭如此根深蒂固。
下一刻, 崔家長子頗顯慌張地進來:“父親, 朝廷來人了,說是要抓二弟。”
清河崔氏家主抬眼,心累地說:“抓吧。”
崔家長子張口結舌, 不知父親為何反應與平時不同。“我們……不救二弟嗎?”
“我平日早說他要收斂一些, 脾氣那麽火爆, 卻還是深夜爭吵時打死了自己妻子。我當年費勁心思隱瞞了這事, 對外隻說病故,便也算是為他續命了。何況, 怎麽救?再送個典型給李二, 讓他出去大肆宣揚清河崔氏家主罔顧王法?”
清河崔氏家主敲了敲地板,問:“大郎,這是什麽?”
“地磚?毯子?”
“不。”清河崔氏家主苦笑, “這是一塊浮冰。”
而他, 自身難保。
——崔家二郎殺妻, 罪在十惡,若從宥免,是長凶愚。
——當,重杖一頓處死!
崔家二郎被拖出去的時候,眼神中凶性都帶著茫然與錯愕,他怎麽會被抓呢?他可是崔家嫡次子,前些時候還拿了白鹽代言,風光無限。
憑什麽抓他?不就是殺個女人嗎?這年頭哪家男人不打媳婦?他隻是把人打死而已!
當大杖重重落在他身上時,他痛苦地哀嚎出聲,血花一朵接一朵地濺出,哀嚎聲仿佛與哪道女聲合鳴。崔家二郎甚至不太記得自己是因為什麽和妻子爭吵了,也許隻是小事?他隻記得他用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名琴,一下一下砸著那女人身體,那女人從掙紮悲鳴,到最後蹬了一下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