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青霓:“我是一名釣魚佬!”
曾統低頭寫, 寫的還是大白話,對照著少年話語一字不錯,如果有真正史官在這裏, 就會發現這種記錄純粹是在哄小孩子玩。
哪家正史是這麽記啊!
十四歲的青霓憤怒拍桌:“我釣了八天魚!整整八天啊,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全是鞋子、木樁、死老鼠、棺材——居然還有死屍!你說這……你是在笑嗎?”
曾統啪嗒啪嗒敲著筆杆子, 一臉嚴肅:“你看錯了。”
“哦!”
那大概真的是他看錯了!
“我釣了八天都沒釣上魚, 你說這合理嗎!一定是這世界有問題,它針對我!我琢磨著,不能讓我那些朋友看笑話,釣不到魚, 我去釣人總行了吧!”
“等會兒……”曾統客氣地打斷:“冒昧問一下, 什麽是釣人?”
“唔, 就是把人當獵物!釣魚,把魚當獵物,釣人,就是把人當獵物嘛。”
曾統神經敏感地跳動。他望著十四歲的青霓,謹慎地沒有說話。
難道這人是強盜?匪徒?打家劫舍, 謀財害命?
“我把家傳的瘊子甲拿了出來!設了個陷阱,讓金賊以為我家傳手藝是瘊子甲, 把我帶去營寨, 他們長官完顏蒙適心思縝密,沒有一來就收下我, 而是讓我進了他們火房中,打打下手, 日常有三五金賊監視我, 我足足潛伏了一個月, 他們才慢慢消掉戒心!”
曾統微微垂下眼眸,心中隻覺好笑。
這人真是不會扯謊,瘊子甲都冒出來了,他難道不知此物做法是朝廷機密,等閑人探尋不得?
也罷,就當陪小孩子玩了,由他說吧,隻等他說完離開,好補個覺。
“然後!”
十四歲的青霓眉飛色舞。在曾統看來,就是此人半點不心虛,謊話張口就來:“完顏蒙適駐紮在浚州黎陽縣城東土山上,後來被宋軍打得丟盔棄甲,退往侯兆川。那邊山上大把蕁麻,我拿去給完顏蒙適吃,他吃著好吃,就毫無戒心地將這玩意引進了廚房,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完犢子了哈哈!我耐心潛伏,直到完顏蒙適要打開封。釣了這麽久魚,魚終於上鉤了,我瞅準機會,把蕁麻帶進他們行軍茅房,混進樹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