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麻袋還是太不禮貌了, 雖然第四天災不在乎,但陸宰在乎。
“你們等等,先讓我想想要如何將他們勸留下來。”
陸宰沒發現, 他越來越像那種縱容熊孩子的大熊家長。
“讓我想想……”
同類總是更了解同類,陸宰這種文人,最能摸準文人心思, 尤其是某些文人,有理想, 有追求,最方便被對症下藥。
他想出一個計劃, 而玩家們為這個計劃添磚加瓦——
他們貢獻出漢語拚音表。
“來!和我念, a——”
“嘴巴張得大大, 就是啊(a)!”
玩家用樹枝指著黑板,對麵前一個個孩子大聲說,有個似乎五十歲左右的文士匆匆走過, 又停下腳步,好奇:“這是在作甚?”
他在問陸宰,陸宰站在樹蔭下,清瘦得像根青竹。
“青竹”側身看他, 微笑:“主公言,抗金是長久之計, 若是這一代不成,就要寄望於下一代,如今正是在教這些農家小子女兒認字。”
文士若有所思點頭, 也站去樹蔭下看, 看著看著, 忍不住提點:“學認字, 怎不教他們切韻之學?不論是《廣韻》還是《集韻》,都可以讓他們更好記住。”
陸宰沒有回複,隻是笑著搖搖頭,繼續看那邊教學。
玩家拿樹枝敲著黑板,肅穆地說:“a上麵有個棍子,橫著就念‘啊’,啊喲的‘啊’,棍子往右邊翹起來,就念‘á’,‘啊?小兔崽子還沒拔草?’的‘á’,記住了嗎?棍子翹起來,就是要打人了!”
學生們笑作一團:“記住啦,先生!”一個個像是鵝那樣,挺長脖子,張大嘴:“á!á!á!”
以後他們念到這個音,就會想起午後偷懶時太陽透過枝葉映在眼皮,想起爹爹發現他們還沒有拔草,氣急敗壞拎起棍子的怒吼。
他們深深記住了它。
文士都被氣笑了:“陸符鈞,這算什麽教認字,那個東西像是鬼畫符,歪歪扭扭,它是字嗎!你們這不是誤人子弟……你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