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聲後,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蕭胥然眼神向旁邊掃過。
靖平侯張嬰,年少時可是曾跟著其父,在武帝麾下打過天下的,先帝繼位以後沒多久,張嬰便承了張家的侯位,立誌做個富貴閑人,張家在京中的做派也逐漸低調下來。
先前叛黨作亂時,靖平侯便對外宣稱舊疾複發,一直閉門不出,私下卻一直對他們叔侄二人鼎力相助。
這位不願做出頭鳥,但還想分杯羹的做法,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小瑜兒能活著走到重陽關,這位也是出了力的。
如今蕭瑜登基以後,便重新啟用了張家,不同於樓家還有自己的心思,張家是實打實地跟著皇帝的意思走。
靖平侯的身影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無他,這些年下來,靖平侯著實有些心寬體胖的趨勢。
身著華服還在閉目養神的靖平侯,被看不過去的周大人伸手給叫醒了。
張開眼看了一圈明裏暗裏瞄著他的大臣們,挺身出列:“皇上,微臣附議安陽王,蠻族那幫人就是記吃不記打,不來點兒狠的,殺不住他們的凶性。”
靖平侯心裏都清楚,新帝啟用張家,就是因為無論從家世淵源,還是立場出身來看,張家都是和樓家互相牽製的不二人選。
一如嶽家選擇了邊關,張家則是選擇了京城。
朝堂之間的博弈,剝開了就是這麽赤·裸裸,哪怕是君臣之間,說白了也不過是利益交換。
靖平侯雖然無所謂是做個富貴閑人還是手握重權,但他既有子嗣,總要為後人考慮。
新帝有明君之相,那張家就冒得了這個風險,再說樓鶴遷這個老匹夫,烈火烹油仍不自知,又能拿他怎樣。
“侯爺,如今天下百廢待興,未國也再經不起兵戈之爭,怎能如此草率。”見靖平侯想要出兵,樓太傅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靖平侯則是絲毫不懼:“謔,樓鶴遷你真是說的容易,不打?你是忘了重陽關如今已經是被圍了吧,不發兵,那重陽關就不管了?肅州與敦州的百姓也不管了?更何況,就是因為陛下剛登基,這一仗才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