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舟進入梁王府邸時, 就看見一名五十來歲、文質彬彬的老者正和耶律雅裏在桌案前交杯換盞、一派和樂融融之景。
見他進來要行禮,耶律雅裏立刻起身,扶住陳行舟胳膊, 對著那位中年文士道:“皇叔爺請看,這便是我最大的助力陳先生, 這些年遼東有如今的形勢, 全靠行舟鼎力相助。”耶律淳含笑點頭, “久聞其名,今日一見, 果然是……”
還沒說完, 耶律雅裏便道:“遼東之事,都是行舟說了算,其他的我不敢隨意做主。皇叔爺要是有家國大事, 就直接尋阿舟去談吧。”
這話一出, 耶律淳頓時皺起眉頭, 不由輕斥道:“這是什麽話, 撒鸞, 陛下將遼東之地托付於你,這是何等重任,你豈可全數假他人之手推脫。”
耶律雅裏漫不經心地道:“皇叔爺, 您是看著我長大的, 我那點斤兩, 何人不知, 朝廷上下, 當年又有多少人笑我愚善, 然而行舟卻是能將這愚善之行全數實現之人, 遇到他, 是孫兒的福氣,也是我大遼的福氣。”
耶律淳眉宇間生出絲絲怒氣:“這話過了,按你這理,是朝廷上下、國家重臣,都比不得他麽?”
耶律雅裏哂道:“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行了,我今天的獵物還沒打呢,皇叔爺您先聊,我告辭了。”
說著拿起弓箭便出了門,那速度,仿佛身後有金人追趕一般,走時還給了陳行舟一個“交給你了”的眼色。
陳行舟頗為無語,不由得向對方拱手道:“都元帥見笑了,撒鸞少年心性,不耐俗務,還表見諒。”
耶律淳見他又不行禮,又一副當家做主的口吻,便有不喜,言語間帶了三分冷漠:“撒鸞是我皇室嫡脈,閣下有大好前程,還是莫要效那蕭奉先的作派。”
陳行舟不由得微笑道:“都元帥,此地不是上京,還是坐下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