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肅檸拿著報告單和藥物走出醫院。
醫生看到他手腕上交錯的新舊傷痕就知道問題已經很嚴重了,但在談話過程中,溫肅檸的情緒和狀態又非常穩定。
醫生做出了謹慎的診斷結果,其實她是建議溫肅檸入院治療的,但奈何溫肅檸並沒有錢,隻能暫時用藥物控製,同時定期接受心理治療。
溫肅檸確實需要治療軀體化症狀,這一趟下來,各種檢查花掉了九百多塊錢,本就不富裕的賬戶更加雪上加霜。
最後一抹晚霞將天邊燒得火紅,可一幢摩天大廈將絢爛天空隔成兩塊,溫肅檸站在台階上,有點餓了。
他慢吞吞地走向地鐵站,想了想,決定從更近的小巷穿過去。
隻是溫肅檸沒料到,區區五百米的距離,對現在的他而言,竟然那麽遠。
他走得很慢,甚至能清晰看到夜幕降臨的全過程,這條小巷應該是不少店鋪的後巷,狹窄陰暗,隻有寥寥數盞路燈。
溫肅檸走到一半,腹中的饑餓感已經演化為疼痛,他壓根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不抗餓。
他隻能強忍著加快腳步。
前方有一道身影蹲在某家店後門的台階上,手機屏幕的光照亮青年興致缺缺的俊朗側臉,以及掃在耳尖的細碎金發和黑曜石耳釘。
溫肅檸忽略了他的心肺功能壓根不支持走這麽快,又隻能在肺部的疼痛中放慢速度。
突然,他眼前一暈,腳下輕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瞬間什麽都不知道了。
嗡——
耳朵裏像入住了一群熊蜂,振翅的嗡鳴直刺腦仁,眼球和額角脹痛難耐。
溫肅檸猜自己可能摔倒了,他默默歎息一聲,做好了受傷的準備,心中隻有無奈。
過了許久,耳鳴才有所減輕,他聽見誰的焦急聲音近在咫尺:
“喂,你怎麽樣啊,要不要去醫院?”
溫肅檸努力抬起頭,老式電視機雪花屏般的視野緩慢清晰,對方緊張的眼眸在路燈光芒中呈現出澄澈茶色,正映出他虛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