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歡一夜睡得不安穩。
他本就睡眠極淺,再加上心有思慮,未等天亮便起身練劍。
一個多時辰後,傅沉歡收劍回屋,此時天已蒙蒙亮,他一進門,便瞧見昨夜被他隨手擱在桌上的玉佩。
傅沉歡眸光沉沉,走過去伸手拿起玉佩,垂眼端詳。
這當然不是他母親的遺物,隻不過極為相似而已。
他母親的遺物如此珍貴,他怎可能佩戴在身上進宮,讓它擔上被他們染指的風險。
隻是,黎諾為什麽要將這玉佩送回來?她隻需拿著此物證到安王麵前陳情.事實,指控他昨夜孟浪輕浮之舉,安王定能借題發揮,讓他難以擺脫。
安王這步棋,第一次高明的讓他有些難解。
除非……一切真的隻是意外。
若是如此,那就是他萬分的對不住人家了。
那小姑娘還將這所謂母親遺物送還給他,又驚又怕卻還這般善良,他至此卻連一句安撫也無。
男兒當頂天立地,若真是自己欺負了人家,他必會負責,無論她是誰的女兒。
隨即傅沉歡垂眸,收斂神色的模樣有些冷漠。
但是,若又是安王的陷阱,就算他舍出一個女兒也隻能自食惡果,他也不會任由他算計自己。
傅沉歡沐浴過後,換上一身玄色輕甲出門。
當年他的族人全部戰死在漠北戰場,現在他手下的兵都是他親自帶出來的,每天他都會去校場點卯練兵。
從住處到校場,必路過安王府的大門。
安王府極盡奢華靡頹,修的恢弘富麗,十幾丈外都能感到金玉俗氣。傅沉歡像往常一樣打馬經過,忽地裏麵小跑出一人:
“傅公子……傅將軍這是要去校場?”
傅沉歡未下馬,鬆鬆拉著韁繩,“方管家有何貴幹?”
方管家賠笑道:“傅將軍許久沒回府看看了,王爺時不時念叨您呢。昨日太後娘娘壽宴,王爺見了您深覺親切,有許多話要敘,這不,讓老奴一大早在這候著您。這時辰還早,既經過府前,何不進去看看,也稍解王爺的思念之苦。畢竟您是在咱們王府長大的,受王爺的養育之恩,王爺對您,可比對自己的孩子還看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