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邱沒有半點害怕,反倒笑了,說:“程少真的確定要我放手忱意要是再掉進水裏,你不一定有力氣把他救上來吧?”
程聿懷臉色發白,嘴唇一點一點褪去血色,水下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全靠抓著的扶手來撐著身體。
宋邱說得對,他現在沒有力氣把沈忱意推到岸上去,甚至連自己上去都是問題。
見程聿懷不說話,宋邱抓住沈忱意的胳膊,彎腰將他從水裏抱了起來。
“你帶他去哪!”程聿懷沉聲道。
宋邱側過頭,笑盈盈看著程聿懷,說:“程少爺現在不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嗎?這個時間,應該隻有明天早上會有人到泳池這邊。”
程聿懷額頭冒冷汗,抓住扶手用力想要上岸,但是抽筋的腿麻木無力,根本沒有支撐點,身子撞到岩石壁又滑了下來。
看著宋邱抱著沈忱意遠去的背影,程聿懷發狠地吼了一聲:“宋邱!給我放下他!”
但宋邱沒有理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是他懷裏的沈忱意眉頭皺了一下,攥緊宋邱的衣襟,又陷入了昏迷中。
沈忱意睡了很久,夢裏什麽都有,病**冷冰冰的老沈,哭泣著偏過頭的孟小鳳,親戚們恨鐵不成鋼的視線,程曦陰惻惻的笑容,畫麵最後定格在程聿懷拉著他的手。
隻是夢裏整個宴會大廳隻有他們兩個人,程聿懷在悠揚如水的琴聲中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相視而笑,漆黑的眸子裏**漾著溫柔如水的笑意。
看著這樣的程聿懷,沈忱意不禁感到鼻腔發酸,眼眶濕潤,胸膛又酸又澀,好像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
“忱哥我……”程聿懷好像要說什麽。
夢到這裏就沒了,沈忱意愣愣睜開眼睛,胸膛裏還充斥著令人難受的委屈,而這些委屈此時無法找到疏解的口,隻能全部堵塞在胸腔裏,越積越多,像是一塊大石頭,沉沉地壓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