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辛家所在的區域離酒吧街不遠, 步行回去大概也就二十分鍾。
賀霄幾步追上他:“今晚空氣不錯,對,散散步也挺好的!”
徐景辛雙手插在衣兜裏, 低頭默默往前走。
D市的路燈很暗,有的地方壞了也沒人修,等他適應了這樣的光線,腳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一點。
賀霄也隨著他的步調,跟他肩並肩。
“小花, 你別生氣了。”他輕輕歎了口氣,“雖然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行行行, 我錯了, 行了吧?”
徐景辛停下腳步, 憤怒地看著他。
“你還覺得自己挺有理的是吧?”
“……”
徐景辛瞪他一眼, 繼續往前走。
賀霄按住他的肩膀,話幾乎是哀嚎出來的:“不是, 我錯哪兒了?你說啊?我就讓許時指一下照片, 我也沒要求他做什麽過分的事,我都把照片打印好恭恭敬敬擺在他麵前了, 就請他動動手指指一下,怎麽了呀?我還得給他磕個頭啊?”
“賀霄!”徐景辛怒了, “你是不是從來不懂得考慮別人的心情,你做事就隻想著自己痛快麽?”
“這有什麽可考慮的啊?”徐景辛很少對賀霄說這樣的狠話,他此刻隻感覺自己被一根燒紅的鐵絲從腳穿到頭,就差直接跳起來, “徐景辛, 能不能不總用你的道德標準要求別人, 你天天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活的不累嗎?”
徐景辛的嘴唇劇烈顫抖了幾下。
他想起了之前無意中聽到的,他的心理治療師對母親徐嘉說過的話。
【景辛有輕微的道德潔癖,嚴於律己,也嚴於律人,當他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某種特質不符合大眾的道德觀時,就是他清高的內在人格被撕裂的時候,對他內心的反噬將是激烈的、極度痛苦的,但他的內斂性格又不允許他肆意朝人發泄,這就是矛盾,如果能有渠道供他發泄還好,要是沒法好好調節心態,我擔心他的精神會陷入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