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霜周身血液一點一點凝固。
謝潯, 怎麽會是謝潯?!李慶舒呢?他去哪了?他還活著沒有?
四周明明安靜的很,裴玄霜卻莫名聽到了一陣哭嚎,那哭聲尖利刺耳淒慘無比, 攜著陣陣陰風灌入耳中。
她瑟瑟發抖,驚恐不安,雙腳不是自己了似的,無論她如何努力, 都移動不了半分。
她又輸了, 每一次與謝潯周旋, 她都輸得一敗塗地。
如此想著,裴玄霜竟是冷靜了下來, 連望著謝潯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 有什麽大不了的, 更糟糕的事情她都經曆過了, 還怕眼前的變故嗎?
便鬆弛了僵硬的手腳,緩步踏入石門。
“你把李慶舒弄到哪裏去了?”裴玄霜邊走邊道,“他還活著嗎?”
謝潯目光陰鬱地望著施施然朝他走來的女子, 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有詫異, 有依戀,有輕蔑,有嘲諷,然而更多卻是憤怒!被其屢次背叛後的憤怒!
“好個處變不驚,博施濟眾的裴醫女。見了本侯, 心中擔心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一位隻有一麵之緣的少年郎。”
“你怎麽知道我和李慶舒隻見過一麵?”裴玄霜在距離青玉石台兩丈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你審訊過他了, 是嗎?”
她揚著頭, 目光繞過謝潯落在了他身後的十字架上,不出預料卻又懸心吊膽地看到了一片片暗紅色的血跡。
她一顆心不由自主縮成了一團,隨著每一次呼吸泛起密密匝匝的疼。
“謝潯,你究竟把李慶舒怎樣了?”她咬著顫抖的舌尖,“你將李慶舒……殺了?”
謝潯眼中好似攏上了一層濃鬱的寒霧,叫人看不到任何表情。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裴玄霜眸色一黯:“誤打誤撞,巧合而已。”
“巧合?”謝潯站在高高的青玉石台上冷笑,抬手指了指裴玄霜身後沉重的石門道:“那道門,是本侯請能工巧匠所製,門上的天罡九宮陣出自北夷國師之手,除了本侯,無人能解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