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抬手撫過裴玄霜拔下最後一根針的地方,表情微有一滯。
裴玄霜看也沒看謝潯一眼,仔細將銀針收好,背起藥箱,便是要離開。
“侯爺,若無其他吩咐,民女先退下了。”
她嘴上做著請示,身子卻已經往後退了,謝潯毫不猶豫地叫住對方:“站住。”
裴玄霜停下腳步:“侯爺,還有事嗎?”
謝潯盯著那抹迫不及待想要離去的身影,緩緩起身道:“本侯的病,你治好了?”
“尚未。”裴玄霜道,“民女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侯爺的頭疾,不過是盡力一試罷了,接下來的五天,我會日日到侯府為侯爺施針。”
“哦。”謝潯按了按眉心,話音一轉道,“既是要連日為本侯施針,便別走了,住在侯府豈不方便。”
“不可。”裴玄霜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不可?”謝潯挑眉將裴玄霜一瞪,“為何不可?”
壓迫感十足的目光令裴玄霜心頭一緊,她轉動著眼珠緩緩低下頭:“民女家中還有弟弟妹妹需要照料,實不能在外麵耽擱太久,望侯爺見諒。”
“哦?是這樣。”謝潯冷笑,“這事簡單,本侯命人將你的家人一並接入府中照料便是。你意下如何?”
裴玄霜暗中倒抽一口冷氣。
這武安侯府的人怎的一個比一個難纏。
她忍下心頭的煩躁,垂著眼眸道:“不敢勞煩侯府上下,民女不怕奔波,日日前來為侯爺診治便是。”
說罷欠了欠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五天,裴玄霜日日到武安侯府為謝潯針灸。
她都是清早過來的,時間掐算的剛剛好,一點都不耽誤謝潯上朝。做完針灸的謝潯神清氣爽,朝堂爭辯時總能噎得政敵無話可說,唯一令他不爽的是,那小醫女竟絲毫不領他的情,無論他如何勸說,始終不肯住在武安侯府,仿佛武安侯府是什麽可怕的洪水猛獸,令她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