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約約覺得有道聲音在阻止她尋死的想法, 但她不願意聽,不願意想,死, 是她眼下唯一的渴望。
“主子,您醒了?”熟悉的女音傳入耳中,緊接著,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跪倒在她榻前。
“主子!”女子哭泣, “主子, 您終於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
裴玄霜緩緩轉過臉,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秋月。
“秋月, 你怎麽還在這裏?”她朝秋月伸出手, “不是讓你帶著銀子離開提督府嗎?”
秋月握住裴玄霜冰涼的手, 含著淚搖頭:“奴才不走,主子尾七還沒……”
她說著一愣,狠狠“呸呸”了兩聲:“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不該胡說八道, 主子好好的, 主子始終好端端活在這個世上。”
裴玄霜笑笑,淡淡地道:“你不必道歉,這沒什麽好在意的。”她看向窗外的荼蘼花,“秋月,那兩株荼蘼花是新送來的對嗎?”
秋月一愣, 皺著眉撒謊:“不、不是啊,那就是一直養在琅月軒裏的荼蘼花。”
裴玄霜看破不說破, 且點點頭:“秋月, 我要祭拜一下我的師父, 你幫我準備些東西吧……”
“好。”
秋月包著淚的眼睛眨了眨,二話不說給裴玄霜準備祭品。
裴玄霜披麻戴孝,跪在了火盆前。
看著一遝一遝的紙錢在火盆中燒成了灰燼,裴玄霜真心實意的覺得,她的生命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師父。
您等著徒兒。
到了陰曹地府,咱們再做師徒。
她如此想著,幹涸的眼底終究泛濫成海,淚水如泉湧般流了出來。
當心事重重的謝潯踏進琅月軒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才從閻王殿門口將她拽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給別人披麻戴孝了!她就不能離這些陰氣重的東西遠一些!
“裴玄霜!”謝潯氣勢洶洶地逼近,“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