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中秋。
秋風大作,鋒都大營內桴鼓相應。
校場內,兩名身穿鎧甲的少年將士手握長|槍, 縱馬疾馳,激戰正酣。圍觀將士不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為兩名小將加油鼓勁。
忽地,銀甲小將調轉槍頭, 刺向對方馬腹, 黑甲小將見機不妙, 持槍去擋,結果銀甲小將竟是虛晃一槍, 趁著黑甲小將擋槍之際飛身而起, 一手按著馬鞍, 一手揚著長槍, 將黑甲小將飛腳踹了出去。
隨著黑甲小將狼狽墜地,一場比試有了結果。
眾將士吹哨子鼓掌,看著銀甲小將飛身下馬, 興致衝衝地衝上了了望台。
“舅父!”銀甲小將褪去鎧甲, 一臉興奮地道,“您看到了嗎?我剛剛贏啦!”
一襲華貴玄袍的謝潯踞坐在地,聞得小將的聲音,緩緩回過頭來道:“桓兒,你來了。”
李沛桓呆呆地看了謝潯一會兒, 自覺收起了麵上興奮的表情。
“舅父。”他老老實實地跪坐在謝潯身邊,“今天是中秋節, 您不回侯府陪伴曾外祖母嗎?”
謝潯笑笑, 無動於衷地轉過臉來, 看向泛起晚霞的天空。
李沛桓扁著嘴角垂了眼,便不再說話了。
他知道,他的舅父在想念那個女人。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舅父雖然沒再提過那個女人,但闔府上下皆知,舅父心裏始終對那個女人放心不下。
比如他見不得其他女子穿白衣,在花園裏種滿了荼蘼花,將藍左使嶽丈一家賞了又賞,更重要的是,自那女子離開之後,舅父再也沒過過中秋節。
明明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因為那個女人,生生令他生出了清明節一般的哀傷與離愁。
他如此,他想,他舅父亦是如此。
“舅父。”李沛桓朝前湊了湊,小心翼翼地問,“您在想什麽呢?”
是想那個女人嗎?
一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