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橋麵無表情地問:“你為什麽不?”
天淵說:“你的心跳尚未恢複平穩,這個姿勢能夠有效幫助血液通暢。”
顧星橋無語道:“我不覺得這個姿勢有助……算了,你不嫌重就扛著吧。”
“你很輕。”天淵說,“完全不重。”
顧星橋就在天淵身上無所謂地癱了一會。
按理來說,他不是能夠與人特別親近的類型,酒神民的普遍遭遇,使他對陌生人,乃至認識但不熟的人,都有種冰牆樣的防備隔閡,但是天淵不同,他就像一個家務機器人……或者別的什麽,總之是機器人,你總不用擔心機器人會有私心,會對碳基生命有非分之想。
長久以來,顧星橋信任無主的機械產物,就像貓信任家具。
當然,天淵不是家具,他是一個強大如神的智能生命。顧星橋現在仍對他抱有相當程度的提防,不過,在他身上癱一會,就跟在金屬支架上癱一會沒區別。
“你還想睡覺嗎。”天淵問,“需要我為你深度催眠一下……”
“不用了。”顧星橋望著牆頂,上麵裝飾棕色的光滑木梁,便如起伏的優雅群山,“來說說你。”
天淵有點新奇,這還是顧星橋第一次主動要求了解他。
“我,”他說,“你想知道什麽。”
“就從你認同的觀點開始說起,”顧星橋直勾勾地看著牆壁,沒看他,“既然設計師一定要扭轉你的想法,那就說明,你生來就認同戰爭是必要之惡的觀點。為什麽?”
“嗯,”他不動,天淵也保持著那個姿勢,一直半跪在**,“說來有趣。”
全息的幻光,從他的眼瞳中迸發出來,於前方形成了一道變化莫測的光屏。
不過,顧星橋始終仰著腦袋,天淵等了一會,見他不轉頭,就把光屏的位置移到了他上方。
“我是第一艘天淵級戰艦,其後的十七艘天淵,都是以我為藍本和參照。”天淵說,“我的全長合約55公裏,配備的殲星級武器不勝枚舉,收納了當時所有絕端機密的要塞、星港、軍事基地坐標……我生來為了戰爭,又怎麽會否認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