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它

第132章 烏托邦(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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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我原先的意思,我是不想管酒神星的,”顧星橋收拾裝備,說,“我不是它的保姆,隨叫隨到,必須要為它奉獻一生……”

天淵的雙臂從身後箍著他,親密無間,活像跟他長在了一塊。

“……可我後麵還是心軟了,這就是我的心結,我把前半生和胸椎一塊兒付出去了,不能眼睜睜地看它毀在外人手裏,自己卻什麽都不做。”

他停下來,深吸一口氣。

“天淵,你在聽麽。”

“我在聽,”貼著他的脖頸,天淵誠懇地說,“可是,因為你不讓我插手你的事,所以我很寂寞。”

跟顧星橋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有被壓倒性的認知擊垮的危險。

他時常意識到,顧星橋是人類,而人類是種多麽脆弱的生靈。在他的懷抱裏,顧星橋柔軟、困倦、小且不設防備,即便自己將力量壓製到萬分之一,還是能輕易地摧毀他,捏碎他身上任何一根骨頭。

顧星橋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仍選擇在自己的懷裏沉沉睡去,毫無保留地對自己敞開全部。

越是意識到這點,天淵就越是感到一股全新的,異常澎湃的情緒在胸口湧動醞釀——關於對這份信任的感激之情,以及伴隨而出的,對自身力量的謙卑之情。

後頸毛毛發癢,是他的頭發,還有執意要與他耳鬢廝磨的天淵造成的,顧星橋又想笑,又無奈地說:“好吧,看來我真的該剪頭發了。”

天淵停住了,他把顧星橋轉過來,與青年悶悶不樂地對視。

“怎麽啦?”顧星橋不明白,這句話戳到他哪根線路了,“我的頭發確實長了,上一次剪,還是在……”

天淵低下頭,啾啾地在他的嘴唇上親,一麵親,一麵含糊地懇求:“不要剪,好不好?”

他跟扭粘糖一樣纏著自己的人類,一想到顧星橋要剪頭發,他就滿心的不情願,愁苦得隻差對著顧星橋撅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