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應當,四周靜悄悄的,唯有流連的風聲,柔軟地蜿蜒過樹梢葉脈,吹過他的肩頭,嬉笑般地撩起他的短發。
謝凝團團轉了好幾個圈,他不敢離開原來的地方太遠,此時此刻,他仍然懷著刻舟求劍一樣的鴕鳥心態,生怕自己稍微走遠一點,就會錯過重返人間的機會、鑰匙、門……什麽都好。
他當了二十年的無神論者,這會兒急得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從祖先有靈求到玉皇三清,連著耶穌天父瑪利亞也一塊求了,慌得手抖腳顫,隻盼一閉眼,再一睜眼,隔間的牆壁就會出現在他麵前。
可惜,現實總是讓人失望。不知道枯等了多久,他唇焦口幹,晚上又冷,謝凝凍得牙關打戰,隻覺得夜風是順著骨頭縫灌進來,一直涼到靈魂上的。
他不得不裹緊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坐在地上自抱自泣。
什麽都沒有,手機、水杯、防身工具……謝凝又累又餓、心力交瘁。早前,他還扔了幾條口香糖在背包的夾層裏,那本來是他最討厭的原味薄荷,此刻想想,即使是最討厭的味道,也成了不可望也不可求的奢侈品了,那畢竟是糖啊,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我為什麽要先把背包掛到掛鉤上!
謝凝不由唾棄自己的做事順序,假使他能背著包,眼下不說食物,起碼水是不缺的,那可是800毫升的大容量水杯啊……
現在,他還剩下什麽呢?
謝凝耐著性子,開始搜羅身上的物品,指望找到一點可用的東西。
衣服就不說了,一本8開的速寫畫本,這是有背帶,可以直接斜挎在身上的,因此得以跟著他一塊來到這個鬼地方,上頭還夾著兩支針管筆,再掏空口袋,摸到裏頭尚存兩遝沒用過的衛生紙,除此之外,就……沒了。
沒了。
謝凝真的傻眼。
筆和速寫本固然平時是他的愛物,可到了這會能頂個屁用啊!衛生紙倒是勉強能用在生火上,但他也沒火柴啊,總不能在這個濕得長青苔的地方鑽木取火吧,那跟逆天改命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