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裏,劉扶光虛弱地抬手,將孫宜年和薛荔招來跟前。
“出了這樣的事,隻怕我不能跟去你的師門做客了。”他先對孫宜年抱歉地笑了笑,“你們回去之後,也不要說畫的事,更別提認識我,那樣無異於惹禍上身。”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神色莫名。孫宜年轉過頭來,壓低聲音,問劉扶光:“敢問公子,我能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劉扶光已經知道他們要問什麽了,他點點頭。
“您是否……”孫宜年再三躊躇,隻是不知如何開口,“那鬼龍,是否與您有幾分淵源?”
說“幾分淵源”,實在是謙虛的表達,從那座幽冥王國般宏偉的陵墓,到元嬰魔修的所作所為所言,再到劉扶光是如何淨化一隻鬼獸,畫卷又是如何引開鬼夔的注意……林林總總,簡直就差將“我的過去是與鬼龍交情頗深的過去”這行字寫在臉上了,傻子才看不出這其中的複雜情況。
劉扶光露出苦澀的微笑,他沉默了好一會,抬頭道:“是,他與我有淵源。”
聽到肯定的回答,孫宜年和薛荔也不吭聲了。
不必再追問什麽“鬼龍找的是不是你”之類的問題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凡事點到為止。他們不過是還未結丹的小小修士,縱然身後立著兩個實力雄厚的大派,可世俗人類的力量,在負日鬼龍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知道的太多,死得就越快罷了。
“……我們明白了。”孫宜年惋惜地說,“隻是,不能與公子在書院坐談論道,品嚐新春的桃花酒……到底是一樁憾事。”
劉扶光嘴唇微動,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以後會有機會的,人的緣分,沒這麽脆弱淺淡。”
“多謝公子在墓中出手相助,”薛荔也朝他拜下去,“此等恩情,我必銘記於心,沒齒不忘。”
劍修少言而重諾,他這句話的份量可見一斑,劉扶光微微一笑,周易瞅準時機,走過來道:“幾位道友,若要動身,最好現在就走,你們瞧,外麵的鬼獸已經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