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太息山的路途遙遠,悟心始終像個普通人一樣趕路,大部分時間甚至是直接走路,而不是坐車騎馬。
驢子送了他們一程,在幾天後的早晨消失了。
千問起來,悟心回答說:“再往前就走出他生活的地界了,所以我讓他回家去。”
千表示諒解,原來他不肯離開家,那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用自己走路,不坐驢子就坐在悟心的手臂上。
雖然他的身形不算高大,但就是能給人一種巍峨不動的感覺,有時候千都快在他身上蹦躂起來了,他也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手臂平平托著。
路過城鎮時,自有飯館食攤、客棧旅店,吃飯住宿都不是問題,就是路過村子,偶爾也能借宿在農戶家中,但中途難免走上一些比較荒蕪的土路,周圍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那就隻能露宿荒野。
周圍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唯一亮一點的隻有爹的腦袋,有一點反光。
風還大,冷風嗚嗚地吹,像某種動物的嘯叫。千從裹腦袋的披風布底下露出一雙眼睛往外瞄,被黑洞洞的荒野嚇得大氣不敢喘,往悟心懷裏縮了又縮。
吃的是路過城鎮時打包的饅頭,捂熱了給她吃。
千捧著饅頭慢吞吞咬著,從熱吃到冷,都沒吃完一個。
“千可是害怕?”
千點點頭,縮起腳踩在爹的腿上:“我不想在這裏睡覺。”
她對爹說:“我想睡床。”
若換個尋常爹娘,荒郊野嶺的孩子鬧著要睡床,這會兒巴掌已經拍上她的屁股了,但悟心聽著她的要求,卻當真抱著她起身了。
“那我去尋一尋附近可有人家。”
孩子一聽,也開心起來,抓著他肩上的衣服說:“我也一起找!”
這樣的荒野山林裏,有沒有人居住不知道,但山精野怪卻是不少的。
悟心抱著孩子走出去一裏地,見到一棵百年的榕樹,榕樹上有個狐狸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