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添才忙著下田,戴上草帽,匆匆走了。
雖然天氣陰沉沉,好像隨時要下雨,但在鄉村,晴也好,雨也好,都不能太耽擱勞作。在陰天秋收,其實更涼快。
他走後,其餘隊員們也陸陸續續走了。
但還是有喜歡看熱鬧的,揶揄年春花:“春花,你咋想的?敢當著隊長的麵說那些話,啥子福不福的,你私下裏和我們聊聊就算了,那些話又上不了台麵,你這不是自找的嗎?”
另一人忍笑:“幸虧是現在的好時候,要是倒退些年份,你就慘了。”
這些話說得沒錯,年春花平時念叨幾句,大家也知道她的性子,誰會管一兩句話的事兒?但年春花不該跑到隊長麵前,幹涉去學習養蠶的人選。
別說隊長不答應,她們也不答應。
誰不知道去學習養蠶是好事?陳容芳確實有這個能力,大家才心服口服,如果換成年春花,她們可就有話頭了。
她年春花憑啥?憑她空口白牙說自己有福?
咋莫名其妙的就隻有她有福,他們其他人就都不如她年春花?沒得這個道理。
年春花垂著腦袋,被左一句右一句刺得燒心極了。這些人懂啥子?跟風就是雨的!
她們是沒看到福氣能帶來多大好處,就說上輩子,她們拚死拚活的賺工分、種自留地的菜,又有啥用?那些小兔子野山雞就是要朝福團懷裏鑽,這些人拚死拚活的幹,也沒得肉吃,抵不過福團的一個零頭。
年春花被揶揄得臊皮耷臉的,真想揪著鄉親們好好說道說道福團將來的福氣、陳容芳將來的倒黴事兒。
可她說不出口,誰會信呢?
年春花這個氣啊,明明陳容芳家出去摘桑葉就下雨,是個大倒黴事兒,怎麽還反而被她得了去學習養蠶的好事兒呢?年春花氣不過,盯著下雨泥濘的地麵。
這年頭,生產隊裏幾乎沒什麽水泥路,剛下了一場秋雨,地麵泥濘不堪,滑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