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硯跳下馬車,帶著夜歸的寒氣快步鑽進矮門內。
裏頭的書硯迎了上來:“問到了?”
棋硯點頭:“走。”
漆黑的夜裏,僅靠手提燈籠的暗光映著幾步路的青石板道,照出身後微弱的影子。
到了承恩殿前,翹首立在殿門口的畫硯朝二人招招手:“你可算回來了。”
棋硯原還想換身衣裳待天明後向太子妃複命,卻聽畫硯輕聲說道:“娘娘已經起了。”
“這麽早?”棋硯略帶詫異。
“嗯,殿下起了,娘娘便也沒繼續睡。”
早起的楚承宇已經去了前頭的光天殿。
任雲霏起來後,由著宮人伺候梳洗,披著暖身的外衣在外間桌旁坐下,端起琴硯呈上來的苦茶喝了一口。
“鹹池殿?”
棋硯在下首肅穆道:“他們給的消息便是那處。可是娘娘,如今東宮也很難同後宮中人打上交道了?”
琴硯在一旁出主意道:“要不求殿下助……”
“不必,”任雲霏柔聲說道,“左右不過多花費些時日。”
畢竟東西在那暫時也無其他人知曉。
假以時日總能輪到名正言順的四時八節等由頭,再試著同如今的後宮中人交好。
但她們未料到的是,此時楚蔽便已親自在鹹池殿查探了。
榻上的身影囈語了一聲後,楚蔽在幽暗的殿內頓了幾息,卻又不見其還有什麽動靜。
殿內飄著淡淡的清香,楚蔽聞著不像是宮裏的香料,他神色冷凝,望著床榻。
須臾,輕聲走近前。
床榻上的女子側身而臥,青絲鋪滿臉周,露出來的鼻梁纖巧,身形細細起伏,呼吸勻稱,睡得十分香甜。殿中聞到的清香大抵是出自她周身的淡香味。
楚蔽伸手掀開了一片床幔,踩著鞋踏了上去。
定眸細察床榻四周。
視線幾番輾轉之後,他仍瞧不出何處可設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