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殿的武宝林在咸池殿门口同咸池殿的经美人生了龃龉, 武宝林摔伤了,还引发腰伤旧疾。
这事转瞬就在后宫传开了。
医官也闻讯赶去为武宝林医治。
在那兵荒马乱之时,武宝林既信不过咸毓身边的团儿帮忙去叫医官、而她自己身边的宫女又脱不开身,眼见着要成了僵持下去的地步了, 幸好没过多久巡逻的禁卫路过, 才找了更多的宫人过来助武宝林脱离困局。
当时咸毓本还觉得伤筋动骨的武宝林按理来说最好不宜多加移动, 但那个武宝林却坚持要回去,还说咸池殿要加害于她, 她才不会再逗留下去。
这事就有些不明不白了。虽然武宝林可以说是咸池殿的人推了她, 但毕竟最初是武宝林自己找上门去的。
所以若双方各持己见,这事一时半会儿看样子是消停不了了?
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前头御前的宫人就来后宫宣旨了, 这事也只会就此尘埃落定。
这回御前闻讯得比上回还要早。前脚双方刚各自消停回殿,后脚御前宫人就出现了, 宣布对咸池殿和相思殿双方都罚俸三个月。
其实这回这么快,当然是因为无姬正好在暗处。
他见咸池殿门口要闹大了,就赶着回去禀报。包括禁卫都是他顺路叫过去的。
这会儿在两仪殿,无姬脸上有些讪讪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御案上的脸色, 说道:“属下也未想到会出这等子事……但属下瞧见了, 经美人并未对武宝林动手!”
万良在一旁揣着手说道:“那相思殿的人却道经美人想要加害于她。”
“啊?”无姬不懂了, “难道经美人还未来得及动手?”
万良:“……”
他白了无姬一眼。
这小子看着像是来日会被女子骗的人。
排算起来, 眼下三人中竟然也是万良最为了解后宫女人的心思了。
楚蔽一向无意留神,无姬又老是长不大的。
万良默默叹了口气。接着, 他先转而察看陛下的脸色。却又瞧不出此时陛下在想什么?
以往陛下是最见不得后宫女人这般弱肉强食的斗争了, 他既不会可怜弱者、又不会赏识强者, 只会对后宫的小打小闹置若罔闻、不加理睬。
万良自觉了解陛下。就算如今经美人略微特别, 那也没咸池殿的地界在陛下心目中特殊吧?
不过又想到前不久罚抄宫规那事。因此万良这回吩咐人过去宣旨换成了罚月俸。
楚蔽此刻也在回想前不久夜里某人困得迷了眼了还要抄字的模样。
继而他又回想起她抱着一盒子金银珠宝说要赠与的模样。
……
*
相思殿的一处寝殿内。
高婕妤伏在榻边,哭声凄凄。
她整张脸都埋在双臂之内,泪水洇湿了衣褥。
一旁的宫人也瞧着心疼无比,在旁劝慰道:“婕妤莫哭了……”
高婕妤一边哭着一边委屈地哭诉道:“一直以来我念她在相思殿三人中最为年幼,再加之她一身舞艺在选秀时被人伤了根本,是以我多少还是疼她如自己幼妹一般……可如今看来,她心中可有我?!”
宫女顺着自家主子的话跟着说道:“婕妤说的是,武宝林的性子本就较为张扬,她怎会贴心地多为您着想呢?”
高婕妤哭得更加委屈了,她抬起头来,一双眼已经哭得像核桃似的红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难过不已。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顾狼狈的模样:“她不曾为我着想,可我一直事事体谅她!她哪回与甄才人拌嘴时我不在旁帮劝着?她就不能懂事些?!”
宫女也不知该如何安抚高婕妤了,只能干巴巴地重复道:“武宝林在相思殿里最为年幼……”
“我在家中亦是幼妹!”说起来高婕妤更加委屈了,“我亦是被阿姐们宠大的!入宫后我未曾拿娇过一回,事事谦和,她却还道我胆儿小?!”
宫女只能动手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高婕妤的背。
说实话也莫怪旁人如此看待,她家婕妤的确生得有些过于胆小怕事了,例如每回在甄才人与武宝林之间拉架时,也不过是担心将事闹大了难以收拾。
但这是后宫,皇家内苑。并不是事事忍让就能避开祸事的。这不这回,武宝林一而再地惹是生非,致使御前连同相思殿位份最高的高婕妤一并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武宝林出了事,一殿之内的高婕妤只能担责。
刚走不久的御前宫人脸色可不好,比起还在自己殿里疼得只顾着哭喊的武宝林,御前宣旨的宫人可是一连敲打了领头领旨的高婕妤好几句重话。
后宫冷清,陛下不放眼神,但也并不等同于后宫中人能隔三差五地闹大争执。相思殿的武宝林前后两回了,那便是高婕妤管教不力。
这回与其说是罚了两个当事人经美人和武宝林,更像是打了高婕妤的脸。
高婕妤身边的宫人有心劝自家主子莫要再软弱了。分明该拿起婕妤架子的时候就该有恃无恐些。
可此刻的高婕妤却正哭得根本停不下来,她肩膀一颤一颤的,紧紧攥着衣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哪知武宝林和经美人之间有多么的不和?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好委屈。
高婕妤越想越委屈。一想到以往甄才人与武宝林之间闹了无数回口角,都未有惊动御前遭受责罚过,可如今她却因武宝林同经美人之间的冲撞而受了无辜的牵连。
高婕妤的轻泣声绵绵不绝,像是将积攒半年已久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一时之间,相思殿的三个殿内,两家都在哭,另一家也只是隐约间传出些事不关己的清泠泠琴音。
*
而咸池殿就根本不会有哭声了。
其实御前宣旨的人走后,团儿差点也要忍不住飚泪了,但又被咸毓哄住了。
不怕骂不怕罚的咸毓东拉西扯地给团儿安慰了一通后,团儿倒也缓了一口气。
团儿听进去她家美人说的话了。
——总之就是,事儿都过去了,还不如睡觉去。
错失了午觉时间的咸池殿,今日睡得格外的早。
咸毓这晚睡得有些沉,一觉睡饱到天蒙蒙亮地时候,才被酷盖叫醒了。
她眯眼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亮堂起来的天色,有些意外地问道:“殿下?你……”
这次你怎么天都快亮了才来?
……但她要是说出“才来”的话,就好像她非常盼望他多来似的了。
不过现在的日子天亮得越来越早了,此刻虽然天边已经露了鱼肚白,其实也还未到清晨。
楚蔽也是特意起早了些。他稍后就直接从此处前往太极殿更衣上早朝。
“昨夜你睡得可好?”楚蔽问她。
咸毓点点头:“挺好的呀。”
楚蔽却将信将疑似的将目光转到了她的枕边,问道:“哦?那你为何将此物特意守在了自己的枕边一同入睡?”
咸毓转头看自己的“小金库”。
“……”
她反应了过来,问道:“殿下,你也听说我的事啦?”
楚蔽打量着她的神色道:“听说你被罚了三月俸禄?”
咸毓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她脸皮颇厚地应道:“是呀。”
这时她也反应过来为什么酷盖也这么快听说消息了。
因为她这事可不就是相当于能上热搜的程度。虽然她和武宝林都只是十八线小糊咖,但是两个十八线小演员吵架闹出“打120”的地步,这肯定至少能上个热搜给所有吃瓜路人有围观一下的。
所以连酷盖都这么快听说了。
楚蔽看不出她的神色,便又问道:“你心疼你的钱?”
所以昨夜睡前都抱着自己的库存入睡?
“没有没有。”咸毓连忙摇摇头。
她昨晚睡前也是一时兴起,趁团儿睡了之后,又拿出了自己的小金库来瞅瞅而已。
至于被罚俸,她当然并不心疼,毕竟她平时也没有很需要花钱。
她现在攒下来的小金库,以后可以都传给团儿的。
咸毓想好了,既然酷盖之前不怎么看得上她的小金库,那她不如之后直接给团儿好了。团儿手头藏着钱后,日子再怎么也不会太难过吧?
至于她接下来少领了三个月的月禄,那也只是少了三个月的事。少了就少了呗。
咸毓如今瞧明白了,她现在的身份相当于是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只不过是随时会被砸饭碗的铁饭碗。
她一个末尾的不受宠的嫔妃,平时的任务几乎是“不用捕鱼天天晒网”的水平,但却还能好吃好喝的养着她,这难道还不算是带着十足油水的闲活儿?
不仅提供吃食住宿,还按标准发用度工资。现在只不过被罚停了三个月的工资而已,咸毓一点儿都不会肉疼。
再说了,在这里对于咸毓而言,工资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毕竟她又用不着。
可能别的嫔妃有需要打点的时候?而她这条咸鱼肯定不会这么干。
那么所谓的月俸,多一点少一点都没关系,顶多是之后留给团儿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事罢了。
咸毓忽然睁大了眼睛,问他道:“殿下……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楚蔽神色一顿,他只说道:“事已至此,你之后不同那人来往便是了。”
是了,她若连对罚俸都不介意,怎还会记得生气之事?
咸毓闻言摇摇头:“我本来就已经打算日日关门谢客了,但还是拦不下想要来找我的人。”
她关门,人家也会敲门。
昨天那武宝林的态度不就如此。
楚蔽淡淡地说道:“那许是因你好欺负。”
咸毓愣了一下。
她也知道她并不是那种惹不起的人。
但顶多也就梁才人和武宝林两个人同她合不来吧?而且她们两个人的品级也没她高,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楚蔽见了她的反应,他此刻又觉得她颇为天真了,甚至有些呆蠢。
他皱起眉来,冷冷地说道:“你的忍让不会换来她们的仁善。”
咸毓含糊的“唔”了一声。
心道酷盖这话就是传说中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什么巴拉巴拉的?
或许大多数人都觉得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力所能及地争取到有益于自己的事物?是吗?
可咸毓懒呐,她如今只想当一条懒虫。
楚蔽盯着她的脸,问道:“你听懂了吗?”
只有爬上去的人,才能无惧自己脚下之人。
而爬上去的人,才没空怜悯脚下之人。
咸毓眨眨眼。
心里想着可不可以不要在刚起床就聊这么严肃的个人观点?
咸毓问道:“殿下用早膳了吗?”
楚蔽回道:“此刻还早。”
她又朝吃的上扯去了。
咸毓点头表示知道了:“哦,还早呀。”
楚蔽说道:“我想你因当是听进去了的。”
咸毓忽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殿下的好心啦!”
她不介意直白地表达感谢:“殿下你人真好!”
还跑过来安慰她这个“上热搜丢脸”的人。
楚蔽人生在世,头一回听人赞他是个善人。
他甚至有些想冷笑。
这肯定是她对他的看法太过于笨拙了。
他脸色有些古怪,问她道:“你时常见谁都像是个善人?”
啊?咸毓根本没想得这么深入。
她时常……不怎么看人才差不多。
比起看谁什么样的,有那功夫她不如自己好吃懒做娱乐消遣去呢。
咸毓随意应和着眼前的酷盖。
接着,穿衣坐在榻边的她扭身打开自己的小金库,在里面掏了掏,找了一颗没有印记的小金豆,笑着递给他:“喏——滴,好人卡!”
楚蔽虽不知她口中之言,但也大致意会了她的打趣意味。
看来她真当不介意罚俸三月之事,昨日万良和无姬倒是一同猜测了不少回。
他摊开手掌接过她松手掉落的小金豆。
落在他掌中的金豆上没了她的余温,楚蔽曲指摩挲了两下,收进了袖口中。
算是承了她的友善之情了。
咸毓笑眯眯地看着。
她就是觉得酷盖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嘛。
虽然平时都顶着一张冷脸,但也不是那种沟通不了的人。
楚蔽知她此刻真当他是好心肠之人了。
而此刻他也不想再在意她那笨了点的脑子是否有待扭转了。
或许日后她对事亦是有自行处置的能耐?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若喜这金银珠宝,不妨多攒些?日后你我若‘大功告成’,少不了你……”
“啊不不不!”咸毓挥起了双手,“我真不爱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她好奇地问了句:“殿下你爱?”
问完她就发现自己白问了!她差点忘了酷盖不就是一直想要得到她这个殿底下藏着的疑似“龙脉”之类的大宝藏吗?
可是咸毓是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钱。
咸毓委婉地同他说道:“殿下,你懂所谓的‘财多压身’吗?”
她此刻脑袋中又往何处想了?楚蔽有意反问道:“那些富可敌国的商贾哪个被‘压着身’了?”顶多名声不太好。
哎这就是他不懂了……咸毓一时说不清楚,但她表达着自己的宗旨:“我觉得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
楚蔽沉默了一阵,忽然冷厉地说道:“我自有让其甘愿‘推磨’的法子。”
咸毓:“……”
怎么有一点儿凉飕飕的?
他之前找她帮忙时倒也没有到威逼利诱的地步吧?嗯,这样显得她可真是个不错的人呢。
楚蔽也收敛了自己的冷意。
看着面前似懂非懂之人,他转而说道:“近来我有些忙。”
“嗯啊,”咸毓接嘴道,“你何时不忙了?”
“……”她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怪怪的,可再找补上去又来不及了。
……怎么都容易听起来像是她怪他太忙似的?
但她的意思就是只是表示赞同而已啊。
咸毓连忙接着说道:“就像我!我一直都挺闲的!”
楚蔽见她笑嘻嘻的,心下也温和了起来,他回道:“本想问你何时得空。”
咸毓厚颜无耻地坦然答道:“我除了吃喝睡之外,一直都挺闲的!”
窗外的亮光渐显,楚蔽看着晨光中之人,忽然问她:“你喜欢这般的日子?”
咸毓警惕地先问了一句:“殿下你该不会又觉得我理应争宠吧?”
楚蔽难得微微摇了摇头。
他实则并非此意。
罢了,他只接着转而说道:“我正打算问你何日有空。”
“我哪日都有空呀。”咸毓回道,接着她又想到,就算是……“过几日听说时吕芳仪的生辰,不过我不打算去她的生辰宴。”
她又顺便问了一句:“殿下,吕芳仪你认得吗?”
楚蔽当然不认得。
他说道:“那就那日吧,届时我来接你。”
咸毓很是惊讶:“白日里吗?殿下。那会方便吗?”
正好能避开人。
楚蔽示意窗外的天色:“你瞧此刻不也已天亮了。”
只见她惊讶的瞪大了圆圆的眼珠子。
像是很吃惊他越发胆大妄为了。
楚蔽压着嘴角的浅笑,问道:“怎么?怕被我带沟里,泥足深陷?”
咸毓噗嗤一笑,一点儿都不怕的样子:“殿下觉得自己是泥巴?”
哈哈哈哈哈。
楚蔽:“……”
他再次幽幽地直言道:“你我二人这般可真是狼狈为奸……”
“不要自黑呀殿下,”咸毓不赞同了,“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然而真正自我、自私的人才不会觉得自己做的哪处会有不对呢。
咸毓也懒得问他到时候找她做何事。
她觉得总归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毕竟他和她两个小炮灰,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而他都已经邀请她了,她就也不好意思拒绝。
楚蔽又提道:“你需将那宫女支走。”
“啊?”这就有点儿犯难了。
酷盖这回是要执行一级绝密任务吗?
楚蔽见她这般反应,又问道:“很难吗?”
咸毓:“好像有些难……”
最近团儿没有安全感,肯定是会粘着她的。
楚蔽不愿在此事上多虑,冷声道:“你想不出法子我便再下重一些的迷药。”
“殿下不要啊!”咸毓一听就心慌。
吃那么多安眠药肯定不好吧?团儿还那么小,人还没长大呢。
“好吧好吧,我把她托付给朱宝林?正好让她有空在朱宝林身边照看着些。”
楚蔽垂眸看着自己外袍,“你需知,若是来日出了何事,我顶多只能保你。”他寒声道,“她二人我并不会留情。”
咸毓奇怪地看着他:“殿下,你干嘛说得这么霸气?”
就是个酷盖放起了狠话的样子嘛。
话的内容其实还挺好心的,说是以后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会来捞她。但又故意把语气说得狠狠的,看着像是在耍小别扭。
行了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咸毓看着天色一点儿都不暗了,就催促他快走。
一副一点儿都没有把他话当回事的模样。
……
咸毓何止不太记得住酷盖说的所有的话,她连酷盖说哪一日来找她她都没有留意核实过。
因为她也没记那个吕芳仪的生辰是哪天来着。
直到她又好吃懒做地过了几日,咸池殿又来了新的客人。
这回来的是高婕妤。
据称是同甄才人和武宝林住一块儿的。
高婕妤说明了来意。她说今日是吕芳仪的生辰,她听说经美人并不会去赴宴,她便正巧想来咸池殿坐坐。
直到那一刻,咸毓脑子里的发条终于被触发了。
——她想也没想的就快速支走了团儿。
她跟团儿说,让她今日去陪应该也没出门的朱宝林,以备若中途梁才人又折返过来生出什么事来。
团儿在几天前的咸池殿门口自认“一战成名”。
虽然那相思殿的武宝林还在宣称是她家美人推了人,但是团儿晓得当时如果非要算的话,那也是她顺势撞着了武宝林。
团儿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使张牙舞爪的武宝林痛哭流涕,再加之受到咸毓的安慰和鼓励,近日团儿顿时对自己的信心大增,觉得自己还是有保护人的小小能耐的。
直到团儿领命走了之后,咸毓才反应了过来。
诶……?
可是现在还有个突然出现的高婕妤呢!
她本来就没有再和什么嫔妃打交道的想法,这忽然到访的高婕妤来了后,咸毓当然是打心底希望对方能够早点离开的。
可团儿先走一步,她身边也没个帮忙的人了。
咸毓本就一直空空如也的脑袋此刻有些懵,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招待起来了高婕妤。
高婕妤也就带了一个宫人过来。
她担惊受怕久了,自然会留着宫人在相思殿照看着。
咸毓迎人进了自己的殿中。
婕妤的位份可比美人高,那她就有招待上级的义务了。
索性高婕妤身边的宫女手脚很麻利的伺候起人来,咸毓才没有出太大的差错。
知道来人是谁之后,咸毓还是有些相关的一点点的剧情人物印象。
这个高婕妤在她们这一届入宫的人中,位份算是偏高的了。一入选就能封一个婕妤的位份,那是因为她背后的家长是个地方大员。
接着咸毓也没再多想人家阿耶是谁了,她连自己“阿耶”都不晓得呢。幸亏是入宫成为嫔妃,要是还在民间,动辄回个娘家,一开头一定提心吊胆的。万幸现在的她只需要当个懒人就可以了。
可是,咸毓她现在也没心思猜高婕妤来这里是为什么。
——因为她开始着急了!
酷盖上次说今天会来找她?
而现在高婕妤突然一大早的来到她这里了!
那一会儿酷盖要是来了,不就和高婕妤碰上了吗?!
作者有话说:
吕芳仪生辰宴——咸毓:不想去……
酷盖来找她玩——咸毓:去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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