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吻吻他的下巴, 亲亲他的脸颊,摸摸他的耳朵, 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想亲近他的欲望。他现在是她的了, 现在是,以后也是。
“宋凉夜,我好喜欢你。”书上说, 爱意是需要表达的, 喜欢就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你的情感。
她很赞同,觉得这种说法很对,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表明,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心之所向。
林轻烟的唇比清晨带着露珠的山茶花还娇嫩,带着香甜,温温软软, 游走在宋凉夜的脸上。宋凉夜被她折磨地浑身温度高攀, 烫的他觉得伤口都不安分起来,隐隐作痛。
他刚想把她拉下来,让她不要再乱动,就听她娇声惊呼:“宋凉夜, 你的耳垂上竟然有一颗红痣。”
小小的,樱桃红,挂在右耳垂。
这个意外发现让林轻烟更欢喜了,这颗耳垂痣给宋凉夜那张冷峻的脸添了几分妖冶之气。
“天哪, 宋凉夜, 你也太好看了。”她抱着他脖子不撒手。她这是捡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小手恶魔似的使劲捏捏那颗痣, 直把耳垂捏地充血, 鲜红欲滴。
宋凉夜无奈,手臂穿过她的颈部,捉住她作乱的手:“轻轻,睡觉。”
林轻烟终于不再动了,是哦,大半夜的,宋凉夜需要多休息。尽管她激动地睡不着,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幽怨地看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爬下去,唉,这么暖的被窝,干嘛还要起来呀!
宋凉夜见她慢吞吞地要下床,疑惑出声道:“轻轻?去哪?”
“唉,要睡觉了,去小床。”声音拖得老长。
宋凉夜神情微顿,抿抿唇,终是开口道:“不去小床。”
林轻烟猛地回头:“啊?你说就在这睡啊?”
“嗯。”
林轻烟眼眸发亮,亮了一息又暗下去,摇摇头:“不行的,我睡觉不老实,会碰到你的伤。”
这回不再犹豫,利索下床,躺进小床被窝。转过身拥紧了棉被,露出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宋凉夜,笑嘻嘻道:“这样也能看见你。”
宋凉夜声音发紧地嗯了一声。
林轻烟把台灯调暗,光线昏暗,她轻声道:“晚安。”
闭上眼睛,想了想又睁开,见他还看着她,她弯了弯眼睛,嗓音软绵绵:“宋凉夜,我会想你的。”
说完就闭了眼装睡,她不想耽误他休息。脑子里想东想西,心情???*澎湃,心中的小人甩着双腿欢快跑圈。
或许是小人跑累了,没过一会儿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
空气重新归于一室安静。
——
半晌。
宋凉夜轻轻吐出一口气,阖了眼帘,心里起了一片涟漪。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他胸腔里涌动的情绪让他无法安眠。
喜悦,从未有过的喜悦。
林轻烟毫不掩饰情意的那些轻吻和话语,他能清晰明朗地感知到她的欢欣和雀跃。
但,她喜欢他什么呢?
是一时兴起吗?
咬了咬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带着些许苦涩。
尽管他不愿深想,但他现在的身份,连自己都不能保障,又怎能去护住她?
别人一句话就能定他的生死,斗兽场随时会丧命。他本身就走在暗黑的深渊,他能带给她什么?难道也要把她拉下泥沼吗?
娇花跌落入泥,还能是娇花吗?
就如这次,她一定被吓到了。
他早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第一眼见到她时就很清楚这个事实。
——笑容甜美,话很多,即使不理她也能自说自话。眼眸水亮带光,眉眼间尽是轻松和愉悦,没有阴霾和压抑,整个人像春天绽放的嫩芽,透着生机盎然。
和这里的人截然不同。
和他——
更是天差地别。
抚了抚兀自跳跃的心脏,想提醒它,不要高兴地太早。
但显然,只能是无功而返。
——
翌日清晨。
林轻烟睡得正香,感觉有一缕灼热的视线徘徊在她脸上,她不得已费劲睁开一只眼,眯成缝的那只眼就看到对面宋凉夜无比清醒的看着她,视线灼灼,一双黑渗渗的眼睛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呆了一瞬,用那颗没睡醒的脑袋分神想了想,问他:“宋凉夜,你没睡觉吗?”
想到这里,有点担忧,揉揉脑袋一骨碌爬起来,离开温暖的小床,冷空气立刻席卷而来,她迅速爬到宋凉夜右手边,拉过被子躺下,迷迷瞪瞪亲亲他的下巴,然后抱着他的右手又闭上眼睛。
昨天睡得晚,她根本没睡够,含糊着小声嘟囔:“宋凉夜,睡觉,我好困,再眯一会儿。”
宋凉夜看她额头抵着他肩膀又睡了过去,被窝下一只小手还抓着他手指,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蜷了蜷手指,勾住她柔嫩的食指,轻轻摩挲。
林轻烟感觉才没睡多久,迫不得已又醒了,原因是人有三急。
她有点苦恼,在哪上厕所?出去上,那么远,她不愿意。在家上,她总不能叫宋凉夜起来出门等着吧。
不管了,她拿出眼罩和耳塞,给宋凉夜带上,然后揭开眼罩嘱咐一句:“不准看,不准听。”又给盖上了。
宋凉夜任她摆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也没有动弹。
她飞快下床,找了个离床最远的角落,拿出昨天的尿盆放在地上,脱裤子前抬头看一眼宋凉夜,见他老老实实带着眼罩没有动弹,加快速度解决了尿急。
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宋凉夜戴了耳塞,但他耳力本就好,这东西对他作用不大,更何况眼睛看不见,耳力更加强上一分。他面上浮现一丝燥热,耳根微微发热。
好在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林轻烟也有点羞窘,昨天才跟他表白,今天就当着人家的面尿尿,呃......多少有点毁形象。
她洗了手,爬回**,揭开宋凉夜眼罩和耳塞,有些虚张声势地鼓着脸问他:“你是不是偷偷在笑我?”
宋凉夜右手揽住她往下带,平静无波道:“没有。”
“哼。”她控制不住表情地弯了眉眼,顺势躺下去,还没盖好被子,就又弹起来:“不行,不能睡了,你得吃东西了。”
“快,坐起来刷牙,刷了牙吃早饭。”拉拉他的右胳膊。
她把东西都准备好,等宋凉夜洗漱好就递给他早饭,同样是鸡汤和猪肝粥。怕他吃不饱,还蒸了几个大包子。
等两人都吃完早饭,她让宋凉夜躺着休息,她开门出去就看见一个小孩蹲在附近,用树枝在地上捅蚂蚁。
不是狗蛋又是谁,她高兴地喊了一声,那脏兮兮的黑娃立马就丢了树枝向她跑过来。
“狗蛋,你怎么在这?你再帮姐姐去叫一下阿陶或者阿罐哥哥过来,姐姐给你糖吃。”她摸出两颗奶糖和椰子糖。
狗蛋接了糖没说话就跑了,他没告诉这个好看的姐姐,他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在这里等着了。
林轻烟见他跑地飞快,在后面大喊:“跑慢点,别摔了。”
她转身回屋,就跟宋凉夜说了昨天请阿陶阿罐帮忙跑腿请郎中的事,今天还要麻烦他们跑一趟去抓药。
“昨天你把我吓坏了,就怕你醒不过来,幸好那郎中说伤势严重,但能醒过来,我的心情才好那么一点。”她坐在床的边缘,伸出手捏捏宋凉夜的脸颊。
“现在你要乖乖养伤,不然郎中都说了,不好好爱护身体,会留下暗疾,你老了就知道厉害了。”怕他不听她的话,担忧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食补,食补很重要,你受了太多的伤,除了吃药,你必须听我的话,我给你吃什么,你就必须吃完,你放心,我厉害着呢,空间里有很多食物,不怕不够吃哈。”
宋凉夜静静地任她捏着他的脸听她说个不停,心就像泡在温暖的池子里,四肢百骸都滚动着春流。
等她说完,他认真地嗯了一声。
然后问了一个昨晚就想问的问题:“轻轻。”
“嗯?”
“我的衣衫,你换的吗?”
林轻烟一愣,接着就是一阵坏笑,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说呢?当然是我了,你想问什么?”
见他抿紧唇不说话了,只拿眼睛看着她,她心里小鹿蹦跳,俯下身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干嘛,你害羞了?衣服是我脱的,伤口是我包扎的,黑色底裤也是我给你穿上的,我怕郎中来了不方便。”
“反正呢,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把你看光光了,嘿嘿。”
宋凉夜见她白皙粉嫩的小脸笑的肆意,杏眼还有明显的红痕,明显就是昨日哭得狠了。他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昨日哭了?”
“对呀,哭得好伤心呢,我在台下看着你,看着你...你...”她扑到他的颈边,把脸埋在他颈窝,像只小奶猫,无声地蹭了蹭,声音哽咽起来:“我好难过呀,心里像被人砍了几刀,眼睛都睁不开,又怕你倒下了。”
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处带来细细的痒意,抬起右手轻轻抚摸哭泣的姑娘,对他来说昨日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天,那就是他的生活。可对这个鲜花一样的姑娘来说,那样的暴戾和血腥就是拍打在娇花上的雷阵雨,令其不堪承受。
肩上的伤口似乎一瞬间加重许多,痛觉穿透肌肤,顺着血管钻进了他的心口,让心尖也跟着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