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为奴隶

第81章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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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烟终于渡过了寂寞的七日禁闭, 抄了一大摞佛经,那扇门也被打开了。

薛氏的丫鬟春柳来了, 直接就把她带到了世安苑。

一见到薛氏, 她不再热情的扬起笑脸脆生生地喊娘,站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木桩子,不喊人也不说话。

薛氏见她这般赌气样, 倒是笑了, 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语气温柔道:“你这般样子做什么?难不成还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不明不白就关我这么久,有必要吗?”林轻烟别过脸,硬邦邦说了一句。

“烟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你也别怪娘,这不是娘的意思,是你爹, 你爹知道了你的心思, 十分生气,让我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薛氏轻柔地安抚道:“娘不想违背你爹的命令,也不想你受委屈,这不, 我吩咐下去了,绝不能让你冷着饿着...”

林轻烟心下意外,惊讶地转头看她:“娘,爹知道了?”

“是啊, 他知道了, 发了好大的脾气, 所以才让你去佛堂静静心。”

“您是怎么说的?爹又是什么意思?”

“我原是不想与他说的, 可你爹关心你的婚事,问我为何拒绝了武安侯府的提亲,我想了想,还是同他说了你的心思,这种事,你爹越早知道越好。”

“那爹是什么态度?”

林轻烟紧张地盯着薛氏,虽然心里也隐约知道他不会同意,不然不会关着她,但还是想亲耳听她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氏叹口气,眉宇间也有一点愁丝:“你爹听后,气怒交加,态度强硬,恐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娘,您就没说说好话,劝一劝他吗?”

“我试着多说了两句,他就要发火,你爹那人,你知道,他轻易不发火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跟我说过几句重话,但他一发火,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薛氏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她握着女儿的手:“烟儿,真的不能改变心意吗?这人的确不合适。你再执迷不悟,会毁了你一生的。”

林轻烟抽回手,摇摇头:“娘,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一个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又怎么能轻易的说变就变。”

薛氏不理解:“喜欢就那么重要吗?京城的儿女嫁娶,哪一对儿不是看好了家世人品成就的好事?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日子过的也和和美美,你看你两个哥哥嫂嫂,他们过的不好吗?”

“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等你嫁了人,自然而然就会喜欢上你的夫君。你就听娘的劝,年少慕艾,娘也是从姑娘家过来的,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梦中人。”

“但那只是少女怀春的心思,不一定就非要嫁给他,不是吗?或许,你嫁给了想象中的那个人,日子还不一定过得舒心呢。”

“人是会变的,感情是会变的,咱们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牢牢掌握自己的嫁妆,管理好家中的事务,生儿育女,至于其他的,不必奢求。”

“男人的宠爱固然可以锦上添花,但他能宠爱你,自然也能宠爱别人。”

“情情爱爱,看得太重,最终伤害的是你自己。”

薛氏心里有些后悔,现在才教给女儿这些后宅的为妇之道,女子嫁人,若是太过在意男人的情爱,那是过不好日子的,轻则郁郁寡款,重则香消玉殒。

林轻烟听了薛氏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心里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若是她没遇到宋凉夜,穿过来就盲婚哑嫁的嫁了人,这些话自然是对她最有用处的。

不用说她也知道,嫁进高门大户,夫君今日一个小妾,明日一个通房的,若要为此生气,那会被活活气死。

“娘,我知道您为我好,您说的话我也听讲去了。可世上最没道理可讲,最没逻辑可言的就是人的感情。他只要站在那里,我就喜欢,怎么控制自己的心?”

林轻烟也是肺腑之言,认真地跟薛氏说:“世间姻缘奇妙,我和他是月老精心牵线,不然我一个没出过京城的贵女,如何认得千里之遥的他?”

不止如此,把她从现代拉来,隔着千年的时空距离,这牵红线的月老,真的是煞费苦心,她说什么也要领下这份情。

薛氏哑然,这女儿,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了,倔的就跟地里犁地的黄牛似的,一根筋,也铁了心。

“这事你爹已经知道了,我给你个醒,你说那人同你一起来的京城,如今可是在京城?你最好让他尽快离开。你爹看着是个文人书生,手段狠着呢,他能把你关七日了事,对那人,可就不好说了。”

薛氏斜眼睨着她,这头倔牛,也不知道她爹能不能让她死心。真不知这丫头是随了谁,还是个痴情种。

林轻烟坐不住了,面带焦急,登时站起来:“娘,你说爹会做什么?”

“说不准。”

“我要出府。”

薛氏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倒也没阻拦:“去吧。”

——

林轻烟出了世安苑,连烟柳院都没回,直接往林府大门奔,几日没去看他了,也不知他有没有老老实实养病。

冷香暖玉早就来世安苑的垂花门候着了,见她出来,却不是去往烟柳院的方向。

暖玉叫了一声小姐,疑惑问:“不回烟柳院吗?”

林轻烟边走边回:“不回,你们先回去,不用跟着我。”

暖玉还想问小姐这是要去哪,刚出了禁闭就要出去。

原以为这位四小姐是个脾气好,好伺候的主子,没想到是个会自己偷溜出府的大胆人儿。

冷香拉住了她,两人停下了脚步。

这段时日她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四小姐好说话归好说话,不是一个挑剔的主子,却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主子。

林轻烟坐着马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喜糖街,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扑面而来的都是春日的气息。

此时已过午,阳光普照却不燥热。

林轻烟让车夫在巷子口等着,她小跑进了小巷。

到了家门口,发现门边石阶上放着两个食盒,她蹲下来打开,里面的饭菜都没有动过,已经冷掉了。

她拧了拧眉头,这怎么回事?

站起来敲门,里面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林轻烟心里发慌,怎么会没人?门是在里面锁着的。

她快步跑出了巷子,叫车夫去借了一户人家的木梯子,搭在院墙外,她直接翻了进去。

坐在高高的墙头,墙这边却没有梯子,她又不敢往下跳。

叫车夫把梯子递给她,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梯子安在墙内???*侧。

林轻烟顺利爬了下来,已经是一头的汗。

她开了门,把梯子拿出去,叫车夫拿去还给人家。

关上门后,直接进了屋子。

堂屋的门紧闭,院子里静悄悄,她刚才在外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宋凉夜都没有出来。

她推开门,进了卧房,室内光线昏暗,窗边的帘子拉着,密不透风,鼻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林轻烟先过去拉开了窗帘,推开了半边木窗,日光铺洒进来,春日的风徐徐吹进屋里。

这才看到**的帐幔也垂的严严实实。

她一把拉开,挂在挂钩上,眼睛往**看,喊他:“宋凉夜——”

手一抖,惊得手里的帐幔滑落,又遮住了视线。

林轻烟哆哆嗦嗦重新把帘子挂好,看着**的人,脸色登时煞白,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与害怕。

**的人安安静静,闭目躺着,脸上潮红,唇色苍白。

身上一片狼藉,泥土混着血迹,还有几片不成样子的粉色花瓣,粘在带血的衣服上,凌乱不堪,床单上也有一团一团晕开的血痕,已经干涸。

毫无生气,一动不动。

这个场面直往林轻烟眼睛里冲,冲的眼睛瞬间红了,红血丝布满了眼底,再顺着血液横冲直撞地冲进脑子里,凝固住的身体才像是有了反应。

她僵硬着手去触碰他的脸颊,冰凉的指尖摸到了一片滚烫,烫的惊人。

林轻烟腿软地根本站不住,跌倒在床边,木讷地去摸他的心脏,手心下微弱的跳动和起伏让她回了魂。

擦了一把飚出的眼泪,她扭头就跑出了家门,跌跌撞撞找到了车夫。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说不出话,光有嘴型,却发不出声音。

林轻烟急的使劲掐了一把自己,冲车夫大喊:“大夫,快,请大夫!”声音焦急嘶哑。

车夫见四小姐惊慌失措,双眼惊惶,惨白着一张脸,满脸是泪,发髻都跑乱了,也有些慌了神。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立马架着马车往医馆去了。

林轻烟忍不住哽咽出声,心脏紧缩地让她喘不过气,站在春光融融的大街上,四肢冰凉,如坠冰窖,身体绵软无力,扶着墙才没有摔下去,强撑着踉跄着往回跑。

“宋凉夜...宋凉夜...”

压抑的呜咽回**在屋内,她一边抖着手帮男人脱掉衣服,一边试图叫醒他。

却始终没有人回应,躺在那里的人,长睫都未动一下。

血液凝固后,衣服粘连着皮肉,她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剪开。

敞开的衣服露出胸膛,林轻烟再次控住不住情绪地崩溃。

男人的身躯遍体鳞伤,不堪入目,原本包着的白纱布已经全部血红,有的已经破碎,没包纱布的地方有看得见外翻的伤口,血肉模糊。

刺目的红,刺激的她险些昏厥。

到底受了多少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轻烟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嚎啕大哭。

外面传来脚步声,车夫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头发已经半百,进门就看见了**伤得不轻的人,二话不说,放下药箱就开始处理伤口。

“去烧些热水,老夫写个药方,先去抓药,熬给他喝下,退烧。”大夫动作麻利,刷刷写完药方就递给车夫,车夫手里还拿着马鞭,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林轻烟愣愣地去厨房点燃柴火烧热水。

把水烧得温热就赶紧盛出来端进了屋。

“拧干帕子把他身上的血污擦一下,不要碰到伤口,帕子拧干一些。”

林轻烟听指挥的上前,就看见宋凉夜身上的旧纱布已经全部被清理了下来,之前的旧伤还没好,又叠加了新伤口,有的还有撕裂。

她的心像被放进了搅拌机,绞得她难受,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狠狠抹掉断线的泪珠子,动作轻柔地避开伤口擦拭那些暗红的血渍。

“大...大夫...他腿上好像也有伤...”

老大夫在那边调配药粉,闻言,头也不抬:“那就把他裤子也脱了。”

林轻烟放下湿帕子,利索地去扒男人的裤子,只给他留了一条亵裤。

果然,左边大腿处也有一条伤,不深,但挺长的。

老大夫见这木愣愣的姑娘脱男人的裤子,说脱就脱,没有半分忸怩,倒是有些诧异。

把配好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包扎好后,给他翻了一面,把后背的伤也处理好。

林轻烟在一边搭把手,嘴里直念:“轻点,大夫,轻点...”

老大夫也不恼,到一边写药方,顺嘴问道:“这是你什么人?怎的伤的这般重?”

林轻烟给宋凉夜盖好被子,又给他擦拭手背上的血渍,哑着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回:“我未婚夫。”

“大夫,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失血过多,引发高热,请医不及时,若明日还不醒,再去叫老夫过来看看。”

大夫递过去一张药方,又道:“三碗水煎一碗水,今晚最好留人看守。另还留了一些药粉,记得换药。”

林轻烟接过来,连连道谢:“嗯,我记得了。”

把大夫送到门口,车夫正好拿了退烧药包回来,林轻烟让他帮忙,两人合力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单和被褥。

车夫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叫王四方,个不高,长得普通,扔在大街上会瞬间找不到人影,是个驾车的好把式,话不多,到现在仍然没有多问一句话。

林轻烟又麻烦车夫去厨房煎药,她打来热水替宋凉夜全身都擦拭一遍,又拿出酒精擦拭手心,脚心进行物理退热。

不管是上药,还是搬动,宋凉夜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林轻烟心里像是盛满了一池子的冬日冰碴,又像是装了一个火山的喷薄火焰。

极致的冰与火,灼烧着五脏六腑,折磨地她不得安宁。

她把煎好的药给宋凉夜喂下,还好,宋凉夜全部乖乖吞咽下去了。

林轻烟轻轻摸了摸他垂着的眼睫,又看了一眼他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样子,清凌凌的杏眸里升腾起一股不灭的怒火。

她攥了攥拳,指尖都捏地泛红。

掖了掖被角,转身就出了房门,车夫就站在院门外等着,她声音沉沉:“走,回府。”

王四方见小姐出来了,一张白净的小脸脸色难看,双眼通红,有一种大杀四方,一往无前的架势。

预感到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王四方更加不敢开口说话了,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上了马车,拿起马鞭一挥,马儿小跑起来。

马车四平八稳,出了小巷,往林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