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與毒藥
深秋時節, 枯黃的樹葉落了滿地,已帶些寒意的風從樹林中穿過, 冷的淨往人衣裳裏麵鑽。
人煙罕至的林間, 有一個穿著白衣的瘦高女人,她左手挎著一個雙層食盒,右手牽著一個半大的孩子。
兩人朝著林中的一處墳頭走去,
若是離近了看, 那女人樣貌生的平平,但在耳邊墜了朵白色的絹花,平添了一絲的冷豔。
除去成婚,高中,上台等喜慶的事情外,女人是很少帶絹花的,更別提這種白色的絹花了。
而她手上牽著的那個奶團子,白嫩嫩的小臉上, 一雙眼睛生的很是有神, 眼角還綴著一顆小痣。
兩人走到一座墳頭前,女人放下手中的食盒,便開始拔它周圍的雜草。
這座墳頭簡陋,前頭隻豎著一塊木板充做墓碑, 上麵甚至連半個字都不曾寫。
索性雜草並不多,女人沒兩下便都拔完了。
隨後,她又從食盒中取出兩盤高腳碗盛放的糕點,整齊地碼在墓碑前。
她修長的手搭在奶團子軟糯的雙臂上, 聲音嘶啞難聽, 但卻好似傾盡了溫柔般:“來, 清清, 給你爹磕頭。”
“嗯。”奶團子乖巧的點頭,兩隻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雙膝跪地朝著墳頭“咚咚咚”地磕了三個。
磕完頭,奶團子站起身,等在一旁,任憑冷風吹著,不哭不鬧。
女人也沒說什麽,隻是站在那裏,站了很久很久。
城中,女人蹲下身將剛付完錢的一串糖葫蘆遞給團子:“清清,諾,你最喜歡吃的糖葫蘆。”
“謝謝阿娘,那吃了糖葫蘆,清清還可以吃糯米糍嗎?”
“好,糖葫蘆和糯米糍都有,你且在這等等阿娘,阿娘這就去給你買。”
她的手拂過奶團子的臉,扯了扯嘴角,然後幫團子攏了攏頭發,才低著頭匆匆離去,
再也不曾回頭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