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遲墨開口的時候,羅蘭瑟從沒像此刻那麽惶急過,事實上在他說出戰鬥仿真人的那一刻,他就仿佛猜想到了什麽一樣,死死望著對方。
而遲墨還沒有停。
他用了一個轉折詞“況且”,然後回過頭來看他。
這是第一次兩人這麽近的對視過,羅蘭瑟也因此無比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神色,他的神色就和他的聲音一樣,淡淡的,就像沒有一絲波紋的湖水,甚至連動容都不曾。
雙眼則冰亮遠比瑪瑙,明明是在此刻對望,目光交匯,卻有那麽一刻,讓羅蘭瑟覺得他的眼睛裏根本就沒有他。
他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而確實對於遲墨來說,八年後的世界,實在是太陌生了,無論是人還是物。
所以他在苦惱之後,他決定放棄這些無謂的思考。
遲墨想,因為留在這裏實在是沒有意義,他更熟悉的是另外一片更加廣袤的天空,他便打算重遊故地去看看。
現在,他要的機會也來了。
遲墨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意,他唇角本就有些輕薄,向上一彎的時候可以很輕鬆地勾勒出一個弧度。
羅蘭瑟有些恍惚地望著那抹微笑,他意識到,這是對方來到這裏後,露出的第二個微笑。
第一次對方笑的時候,羅蘭瑟還沒有察覺到那是怎樣的一種可愛的笑容,現在,他也不能說出不可愛三個字。
隻是他非常明白的是,他這次的笑容不再是給自己的了。
他是純粹的一種愉快的笑意。
當聽到埃斯蒙德那熟悉的四個字,那些承載著他們曾經無數過往的記憶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吞沒著羅蘭瑟的身體。
此時羅蘭瑟也極為深刻的意識到,他竟然寧願選擇去那個曾經葬送過他的地方,也不願意和他呆在一起。
他怎麽可能答應,又怎麽甘心答應。
羅蘭瑟的心中迸發出一種熱烈的呐喊,同時心跳也在這一刻轟如雷鳴,他迫使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他想要快點說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