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嶺竹的手心熟悉的重量又回來了, 千河小小的一隻蹲在他的手心,仰著頭看他。
漂亮澄澈的眼睛裏看上去單純幹淨,單純得有些殘忍的幹淨。
千河用手指戳了戳沈嶺竹的掌心, 在他手心寫道:“我看見了角鬥場, 我覺得輸掉的人會死。”
他寫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就像在闡述一件最最普通的事實。
寫完這句話, 千河軟乎乎的哼唧了一聲, 眼神之中沒有憐憫,也沒有厭惡, 他的眼睛裏隻有沈嶺竹。
沈嶺竹什麽也沒說,隻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也許是因為他和千河都是觀看角鬥場的人,醒來的最早, 鐵柵欄圈出的空地裏, 所有人都還陷入昏迷當中。
時間過去了幾分鍾,其餘人才同時醒過來。
場麵甚至稱得上驚駭,所有人同一時間睜眼,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們眼神有些困惑,互相看了一眼, 都從彼此的視線裏麵看到了茫然。
最初和沈嶺竹攀談的娃娃臉女生走了過來, 半蹲著身體, 在地上寫道:“剛剛我們不是睡著了吧?”
“我感覺你好像知道點什麽。”
她沒有角鬥場的記憶。
沈嶺竹記得她, 在屏幕裏, 最後定格的她的畫麵, 白色單衣上麵鮮血淋漓,像開在雪地裏殘破的玫瑰。
他有些沉默,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要如何能告訴她, 她可能會死, 在這個副本結束之後,沈嶺竹沒辦法,把鮮血淋漓的真相告訴她。
更無法對在場的所有人說出他們剛剛經曆了什麽。
人在極端的情況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眼前的少女長著一張娃娃臉,眼睛圓圓的,可愛又幼態,看得出來涉世未深帶著一股子學生氣。
沈嶺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朝著她溫柔的笑了笑,寫道:
“我好像是做夢了,夢到我們都沒有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