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墨遐心中壓著事,翻來覆去睡不著。
胸口煩躁沉悶,索性披上外袍,推開院門,在府內漫無目的地走著。
一路下來,竟是走到陸塵彰的書房。
“誰?”
門內人警覺,長劍剛要刺出,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嗬斥。
“住手。”
陸塵彰推開門,一把拉住墨遐,把他往房裏帶,眼尾帶著薄怒:“這麽冷,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伺候的人都是死了麽,如此不盡心。”
怕陸塵彰責罰下人,墨遐連忙求情:“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睡不著。也沒想到不知不覺走了這麽遠。”
再一看,書房內站著的也是熟人。
“阿四,是你。”
正是陸塵彰的心腹之一,杜家家將,許久不見的杜風岫。
墨遐和阿四也算認識十年了,乍一見到除陸塵彰以外的熟人,很是激動。
阿四朝墨遐行禮,是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尊恭敬:“見過公子。”
在陸塵彰的一幹下屬裏,阿四和墨遐關係最不好。
墨遐心大,從未計較。
曾經陸塵彰為了墨遐,差點把阿四調離自己身邊,趕出開陽宮,還是墨遐勸住的。
即便如此,阿四看墨遐,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心中憤懣,又無法以下犯上,隻能憋著。
墨遐看著阿四,眼鏡都彎了,聲音也帶上幾分打趣的輕快:“阿四,你突然對我這麽尊重,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墨遐隻是開個玩笑,誰料阿四竟是直接跪下,朝他磕頭請罪:“往日屬下對公子誤會頗深,言談舉止不敬,為屬下大罪。屬下願受公子一切懲罰,還望公子饒恕。”
阿四磕得額頭都滲出了血,墨遐想上前扶起,卻被陸塵彰按在座椅上無法動彈,隻能道:“阿四你別這樣,快起來。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殿下,所以我從來沒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