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心神俱震,再次拜下,顫巍道:“殿下,微臣,微臣……”
陸塵彰不語,墨清幾欲張口,心神惶惶下吐不出一句完整話語。
“微臣知錯,望殿下恕罪。”墨清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眼角滾下一滴情淚。
愧疚如洪,壓在他肩脊。
又過了很久,車廂內傳來一聲輕笑:“墨卿是個明白人,想必不會讓孤失望。正巧戶部有份差事,缺了個能人,不若就由墨卿協理罷。”
“臣,謝殿下恩典。”
馬車磷磷而行,很快從墨清身邊駛離,黑衣侍衛護衛著馬車一並離開。
墨清一動不動跪在原地,直到小廝一路找來,看到自家公子狼狽不堪,大驚失色匆匆上前:“公子……”
小廝扶著墨清上了墨家的馬車,又給墨清倒了熱茶:“公子,您喝口熱茶……”
茶葉極好,是前些日子江南進貢,隻有幾家得到攝政王的恩賞。
墨清握著瓷杯,指骨攥得生疼。
他有機會的,今日二哥送他出府,直到最後,他都有機會說的。
可是……被他放棄了。
二哥善良溫和,最信任親人。怎麽可能去懷疑與他一同長大的攝政王心懷不軌?
什麽偏僻別院,分明就是金玉囚籠。
墨清一隻手遮住臉,手臂胸腔顫動不止。
他是一個懦夫。
曾經被二哥護著,如今看著二哥被攝政王欺瞞折辱,卻不敢發一言。
墨清眼淚透過手指一點點滲出。
小廝嚇得手足無措:“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墨清把臉埋在手掌,過了很久,才道:“無事。”
……
墨遐晚膳比平日多用了一小碗飯。
陸塵彰看著,攪動著碗裏的粥,漫不經心開口:“阿遐今日心情很好?因為見到了墨清?”
墨遐不由自主地笑:“阿清比起以前變了好多。還記得以前在鴻鈞書院,阿清書生意氣。我總擔心有朝一日他進入朝堂,莽撞冒失,得罪人不自知。今日再看,穩重不止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