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所有的困難和煎熬竟都及不上這句話的威力。
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傅建庭本就不堪重負的脊梁終於被徹底壓塌,他徹底垮了下去。
傅建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暈得過去,隻是再次醒來時, 麵前的場景已經變成了醫院。
還是那間熟悉的病房, 他上次心髒病發作住過的地方。
頭頂的輸液架上掛著不知名的**,正順著透明的軟管一滴滴流進他的身體。
傅建庭強撐著坐起身來,剛坐直, 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單人沙發。
心口驀然一痛, 他突然想起來,上次自己心髒病發作住院, 傅沉澤晚上就是睡在那個沙發上陪著自己。
那時候傅建庭剛知道他和傅霜遲的事,正生他的氣, 不願意看見他, 因此連睡覺都刻意背對著他。
傅沉澤也什麽都沒說, 隻是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但其實傅建庭知道, 晚上的時候他過來給自己掖過被子,還站在身後和自己說過,“爸,對不起。”
隻是那時的傅建庭惱極了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回應。
從那以後,他們父子就疏遠了。
他們也再沒挨過這麽近的距離。
其實這麽多年來,除了和傅霜遲那件事, 傅沉澤一直都做得很好。
從小再嚴格的要求他都能做到。
他在傅沉澤十歲時就告訴過他, “將來你是要承擔起傅家的人, 你要努力, 你要事事優秀, 你要爭第一, 決不能被別人比下去。”
傅建庭知道他聽進去了。
但後麵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他為什麽會喜歡霜遲?又為什麽會想開車撞死晏秋?
每次想到這兩件事,傅建庭就覺得自己似乎根本不認識這個兒子。
但說起來,他似乎也從未好好去了解過他。
他們父子之間從來就是命令和服從,要求和執行,甚至在知道他和傅霜遲的事時也隻是指責,覺得他違背倫常,丟傅家的臉麵,可是卻從未去探究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