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飯店裏突如其來的插曲, 晏秋也沒了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和黎郅一起走了出去。
他現在和原來變化太大,又戴著口罩, 因此並沒有人認出他。
大概是人類的自我保護功能太過強大, 曾經在晏家的那些經曆在他的記憶中其實已經漸漸淡化。
他隻記得很久以前,確實有很多人幫過他。
其實淺安的好多人他已經不認識了,但沒想到他們卻依舊在他離開後替他銘記著這份仇恨。
他真的很感激。
人生中最昏暗的那三個月, 他也曾想過一了百了。
畢竟好好學習, 考上大學,擺脫這裏的生活是他那些年唯一的精神支柱。
就像那根吊在他麵前的胡蘿卜, 讓他還能支撐下去。
但後來,那根胡蘿卜也沒了。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這樣的人生, 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義。
於是他拿出刻刀, 一點點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然後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或許再過一會兒, 姑姑就來接他了。
但而他等來的不是姑姑, 卻是警察。
鄰居實在看不過去,報了警,警察破門而入救出了他。
晏秋在醫院裏躺了很久,傷口不算深,因此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
不仔細看也就看不見了。
晏家夫婦在警察局痛哭流涕,表示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警察雖然同情他,但這畢竟是家事, 批評教育了幾句也就過去了。
有幾個鄰居來看過他。
鄰居奶奶是最心疼他的, 這次報警的也是她。
其實很久以前她就救過晏秋一命。
在他被凍暈在家門口的那個冬天。
但鎮子太小, 她知道的也有限, 因此報警是老人家所能替他做的唯一的事情。
“那對夫妻真不是人!我看他們簡直是瘋了!”
“小秋, 你好好的, 人生還長呢,千萬別再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