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反派舅妈后

第七十一章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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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没有啊……”

人群里有人嘀咕了一句, 夏悠悠举着火把靠近有血的那面墙。

灯火一照,显出来的确实是喷洒状的血渍。

轰隆隆——

外头响雷震天动地。

屋子里的几个姑娘吓得抱头尖叫,一下缩成一团躲在夏悠悠身后瑟瑟发抖。

伴随雨水淅淅沥沥落下, 拍打屋顶的声响, 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阴冷诡谲。

夏悠悠和翠月云将房子里所有的烛火都点亮, 那婴儿的哭声不一会就被雨声覆盖。

她本想让人去找几个壮汉过来,但都一副连门都不敢再出去的样子,就只好自己拿着烛火查看整个屋子的情况。

结果不管夏悠悠走到哪,屁股后都有五六条小尾巴。

“夏姐姐, 那婴儿哭声好像渐渐没有了。”

翠月云胆子比其他人稍大一些,但即便如此, 她也不敢离开夏悠悠单独行动。

夏悠悠转一圈,最后走回发现血渍的那面墙,说:“是墙面潮湿后显出来的印记。你们之前没发现, 是因为没下雨, 不够湿润。”

“这好端端的房间怎么会有血渍啊!不会真像他们谣传的那样, 陶县令的外室在这屋子里被残忍杀害时溅出来的血花?”

“应该是, 还被人用特殊的东西处理过。”

具体是什么夏悠悠也不知道,得问那查案验尸的。

不过现在, 她也找不到这类人,只能凭借感觉,在房间里找起其他端倪来。

接着就在血渍旁边摆放的柜子发现了不对劲。

她挪开柜子, 发现柜子下地砖的缝隙比其他地方的还要粗一点。

这种细微的变化,要不把眼睛怼进一点去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再敲一敲, 空壳感很明显。

显然这块一平米范围的地砖下有暗道!

夏悠悠没犹豫, 直接将这块地砖掀起。

“咳咳……”

多余的粉尘冒出来, 呛得大伙儿直咳嗽。

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乌漆嘛黑的木梯暗道。

“是地窖吗?”

“看起来像是,不过为什么把地窖做在这四院子的主屋里?”

“会不会里面藏了什么尸体呀?那些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夏姐姐,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翠月云小声询问夏悠悠。

夏悠悠把头探进暗道,用灯火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个只能容纳一个成人下去的通道,起码有两米深,就对翠月云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我下去看看。”

“太危险了夏姐姐,我陪你一起下去!”

翠月云坚持,夏悠悠没拒绝。

二人下到地窖,发现这里头还挺宽敞,有几条一米多高的通道,通向其他地方。

“像这种地窖,一般是不通风的,但烛火点燃不灭,有通道还有风感,应该还通向别的地方。”

翠月云凭借经验选了一条路。

夏悠悠和她一起走那条道。

“这并不像是庄子主人修建起来的。”

四面挖凿痕迹特别粗糙。

至少离地面两米高的通道也能看出来,是在庄子修建完成后才打通的。

二人走着,就听到微弱的婴儿哭声,还有女人压抑的抽泣声……

夏悠悠和翠月云对视了一眼,加快朝外攀爬的速度。

不一会,就发现一扇木质小门。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就听到一女子哭泣细语——

“相公,你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出去吧!就算被发现也无碍,就是死,咱们一家也要死一块!”

“咳咳……不行。外头那些人不知善恶,万一他们是陶县令的人,你出去不又入狼窝了吗?我无碍,再熬一些时日即可。”

“可你的病……”

“无碍的,云娘,你信我。我做那么多,就是不想再让你娘俩受到迫害。”

男人的声音很虚弱,有气无力,似乎随时会咽气的样子,但竭尽全力地安抚着女人。

女人像是被安抚了,不说话了。

夏悠悠和翠月云对视了一下,前者立马踹开面前的小木门。

“啊!”

女人惊呼发出尖叫。

这声尖叫,把才刚哄睡过去的孩子也吵醒了,嘤嘤哭泣起来。

一脸苍白男人艰难地从**爬起,将柔弱的女人护在身后,怒视着突然出现的夏悠悠和翠月云:“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话我倒要问问你们。”

翠月云被鬼吓了一晚上,正一窝子火,确定眼前的男人女人不是什么鬼之后,立马就掐起了腰。

男人眉头拧紧,只警惕地盯着她们,没答话。

夏悠悠把翠月云往身后一拉,扫量四周。

这个洞其实不小,一看至少有六七十平。

而且东西也塞得挺多,仔细一看,什么炉子床啊箱子摆了不少,俨然是个正经的地下庇护室。

她也不废话,直接对男人道:“这个庄子现在是我的。”

男人一愣,问她:“你和陶县令什么关系?”

夏悠悠:“没有关系。你口中的陶县令,在半年前就死了。”

“什么?陶鑫那老贼已经死了?”

男人一脸难以置信,“你莫不是在骗我?”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们骗你这个作甚?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陶县令,武阳县县令早换人了!”翠月云口快,“反倒是你们一家子留在这庄子里装神弄鬼吓人!看来出去得找官府把你们绑了才行!”

这么一恐吓,男人身后的女人遭不住了,连滚带爬出来,双手合十对夏悠悠和翠月云哀求道:“不……二位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和钰郎吧!我们一家三口只是藏在此处躲避,并未想装神弄鬼吓人过……”

夏悠悠微微挑眉,淡淡道:“前提是把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事说清楚。如果有半点谎言,我也不会放你们出去。”

“我说,我说!”女人急切道。

“云娘!”男人喝了一声,拉住女人的手,剧烈咳嗽的同时,身体支撑不住倒回床榻,“莫要轻信她们!”

“钰郎你糊涂!二位姑娘若真对我们有恶意,在发现我们藏身在此处后,不会现身来多问就有无数法子能让我们一家三口殒命此地。姑娘们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她们本来就没有害人之心!”

云娘眼泪婆娑,不顾丈夫气急阻拦,直接一股脑把事儿都和夏悠悠两人说了——

“一年多前我被那陶县令掳来,终日以泪洗面,又得知钰郎被陶县令害死,终是遭受不住,想要自寻短见去找钰郎。可那时恰巧查出身孕,照顾我的婆子就劝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就这么死去。我只能忍辱负重待在这庄子之中……”

“那陶鑫老贼以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便让人好生伺候我。直到我怀胎六月时,钰郎爬出地道与我相遇,我才知道钰郎并没有死。这段时日,都在想法子救我出去。”

“之后,钰郎安排好一切,就带我来到这个地窖里。对于外面的事,我们都一无所知,哪怕我生产,也是钰郎亲自为我接生,生下我俩的孩儿。”

“洞中无岁月,我们一日一日的过,都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多久……今日钰郎病重,我就想出去看看,可孩子哭泣,我又不得不回来,没想到竟让二位发现了我们……”

云娘娓娓道来,白钰则在一旁叹息,“云娘,都是我的错。”

云娘摇头,“不怪你。钰郎,如果不是你,我们母子早就不想活了。”

“你们这几个月,一直都没出去过?”

夏悠悠问这话的同时,目光扫向烧饭的炉火,在这种地方烧火,没中毒死是真命大。

不过虽然不死,这一家三口看起来也没多好。

男人和女人都很瘦弱,受到皮包骨的那种,连他们怀里的小孩都是小小的一团,不出所料,她和翠月云要是没发现这个地方,这三人不出一月就会死在这里。

“没有。我们不敢出去。”

男人哽咽不已。

翠月云好奇问:“你们不出去,那这些食物是哪里来?平日总要如厕吧?这几个月……”

“我挖了好几个洞,就这几个洞口,通往不同的地方。以及……粮食和水,会有人定期给我们送过来。”

夏悠悠奇怪:“谁?既然会送你们食物,总不可能不告诉你们陶县令的事吧?这人跟你们有仇?”

男人被问得一脸恍惚,想起什么来似得,恨得咬牙切齿:“给我送东西的是我的亲弟弟白湖。”

夏悠悠:“???”

“看来是故意的,想他们一家三口困死在此处呢。”翠月云低声说道:“姐姐您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散发出来的味道,应该好几个月都没沐浴过了。”

夏悠悠:“……”

白氏夫妇:“……”

“啊……无意冒犯,二位继续说。”翠月云笑嘻嘻地说着道歉的话。

白钰没和她多计较,转而对夏悠悠道:“姑娘真的是庄子的主人?”

夏悠悠:“嗯。所以现在发现你们,这地方不会让你们继续住下去了。你们夫妻带着孩子跟我出去。”

白钰将信将疑,但如今他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带着妻儿跟夏悠悠二人离开。

几人是从白钰选的另一条通道出去的,出去时,已经在庄子外头了。

翠月云又纳闷了,“这离庄子也有些距离,为何当初不直接带你娘子和孩子直接逃跑呢?就算怕陶县令追杀,只要逃离武阳县,再改头换姓,不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吗?”

白钰哽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是啊……明明可以这么做,我为何还要带妻儿藏在地底下生活那么久?这一切,得亏我那好弟弟!”

“二位姑娘可否让我妻儿暂住庄子?等我去寻我那弟弟讨要个说法,再回来接他们,咳咳……”

白钰剧烈咳嗽,一张脸却依旧煞白难看,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夏悠悠看不下去,无语道:“你这模样,深更半夜地回去,人家准拿你当鬼。就算不当鬼,你这样子回去,又如何讨得了说法?还是先想办法治病,治好病再折腾其他吧。”

云娘扶着白钰,“相公,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有什么事,待咱们在外头安顿好了,再去找小叔子算账。”

“好。”

白钰点头。

一家三口就跟着夏悠悠和翠月云回庄子。

守门的大爷听到敲门声,看到夏悠悠和翠月云吓了一跳,“寨主和翠姑娘是何时出去的?我怎么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