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韶棠不得不承認, 雲安然是懂道德綁架的。
不收下香囊就等於嫌棄她。
沈玉晦不著痕跡地踩了一腳:
“雲姑娘一片心意,裴公子還不收下?”
雲安然捏著香囊的手指發白, 堪堪垂眸, 莫名讓人覺得拒絕她就仿佛是罪過一般。
裴時慍時刻掛在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他頭一次懷疑自己把雲安然從牢獄中帶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可惜,裴時慍並非是個君子。
他輕嘶了聲, 拿著折扇搖了搖頭:
“小公子說笑了, 家中祖母近來正在替裴某相看婚事,若讓她老人家知道裴某在外收了不三不四的香囊, 怕是要把裴某的腿打折。”
不三不四這個點評落下, 雲安然刹那間白了臉色。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裴時慍:“……不三不四?”
雲安然悲憤不已,兩行清淚突兀落下:
“民女隻是感激裴公子相救之恩, 絕無二意, 民女一直以為裴公子是個通情達理的好人, 為何也要和旁人一樣誤會羞辱民女?!”
裴時慍牙疼。
報恩若真的都像雲安然這般行事,這天底下也就沒人敢行善舉了。
裴時慍無辜地說:
“女子送外男香囊, 素來隻有心儀之意, 若雲姑娘並無此意,為何做出這種令人誤會的舉動?”
幾乎是最後一層遮羞布也被揭開。
雲安然不斷替自己辯解:“民女隻是無以回報……”
裴時慍將折扇合上, 打斷她的話:
“謝禮就不必了。”
一柄油紙傘將陽光完全遮住, 蘇韶棠尋了好地方看熱鬧, 忽然雲安然怨恨地看了她一眼,將香囊攥緊收起,垂眸落淚:
“是民女看錯公子了。”
說罷, 她掩麵轉身而去。
裴時慍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雲安然跑遠的背影,隻覺得荒謬。
雲安然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