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馥雅靜靜地凝視著他,並不作聲。
謝昀的相貌極具攻擊,像天生天養的野獸,野性難馴,卻帶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美麗野。當他抬眸看人時,大部人都會被他身上外露的戾氣所震懾,從而忽略了他優越的外表。
他此刻笑得很爽朗,猶如沐浴在陽光下的純真少年,仿佛剛才那個陰鬱暴戾的男子不是他那樣。
荀馥雅欲言又止,難得瞧見他這樣,不忍心佛了他的意,隻能無聲地回抱著他。
眼眸在眼眶打轉,謝昀正在抱著她歡笑,她用力閉上眼,強迫淚水倒流。
她心裏明白,許多時候的言不由衷,不過是為了掩飾那份得不到安心的情感罷了。
到底什麽時候生了情的,連她自己也說清。
或許是在前世,他來殉葬那時。或許是今生,他身負重傷卻千裏策馬,趕來救遇刺的她,明明昏迷不醒,嘴裏卻一直對她的安危念念不忘;或許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她被浸豬籠受辱的那一刻,替她發泄心中的委屈,不管不顧地討回她想要討回的公道;或許是意識到這人並非是善良之輩,卻將所有的好都放在她的身上……
四載光陰,一千多個日夜。
好的,壞的,他們都曾曆過。有針鋒相對時,也有溫情繾綣時。
他們之間的糾葛太深了。情生兩世,上一世的肢體纏綿,遺留到這一世的心尖,成了抹不去的痕跡。
心或許隻需一瞬,可情卻在朝夕相伴、互相扶持裏滋生。縱使騙得過旁人,也騙過自己。
在他穿風拂雪,於漫漫夜裏跋涉前來尋她,自始至終相伴左右,不離不棄,她便知曉,自己在劫難逃,他是她逃不掉的宿命。
大抵,她與謝昀就像兩根相互纏繞的藤蔓,日子久了,再無法輕易割舍。
是啊,四載同路人,到底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