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腹稿,欒清敲響了莊亦雲辦公室的門。
“請進。”莊亦雲的聲音響起,平板得像是無機質。
欒清推門而入,莊亦雲在比對實驗數據,腳步聲到了近前才抬起頭來。一見是欒清,他有點意外,停下筆。欒清現在幾乎不會單獨來找他,也從不談及工作之外的事,兩人之間形成了新的相處模式。
突然過來,不忙於說明來意,看他的神情不像是為了工作。
莊亦雲於是也沒有問,隻是等他自己說,他想說什麽自然會開口。
眼看莊亦雲就要繼續下筆,欒清的腹稿一下失效,那些想好的有關他個人意願的表達就隻剩下一個重點。他幾乎有些急迫地脫口說道:“組長,微博上出現了一些關於顏延的言論。”
他說著就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
莊亦雲接過,越往下看眉頭蹙得越緊。看完他直接起身取了外套,輕敲桌麵對欒清說:“把數據對完,明天給我。”
欒清訥訥點頭,組長一句多問都沒有起身就走,反應是超乎他尋常的迅速。
莊亦雲安排了手裏的事,推開辦公室門就走。門已經推開了,他突然回頭,說了一句:“多謝。”
直到門重新關上,欒清才回過神來。寥寥數語,他醍醐灌頂。當拋卻了過去三年的搭檔情誼,當莊亦雲判斷把自己當朋友並不是正確決策之後,他可以冷漠如斯,冷漠到不主動問一句,冷漠到一句“多謝”都顯得奢侈。但是顏延的事他是真的著急,可以讓他拋下工作抽身而去。
欒清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數據表上,還挺重要,雖然他也能對,但是他對完隻是能保證工作正常推進,對於組長而言,他肯定是要另抽時間再親自看的,以他的工作習慣,他會確保自己對於關鍵信息要全部掌握。
但是其實這有什麽好奇怪,組長從來都是一個全情投入的人,隻不過是加了個對象。過去是對工作,現在加上了顏延,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