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點左右時, 校園裏的晚自習鈴聲敲響,原本安靜的校園突然變得有些亂糟糟的,人群攢動, 隔著樓層與窗戶不可避免地傳入宿舍。
人間煙火的嘈雜。
陽台的毛玻璃門被嚴實地關著, 對麵的公寓樓隻能看見這邊亮著燈,無法窺探內景,給大家保留獨有的隱私空間。
高三的公寓樓裏還沒多少人回來,動靜不多。
眼下正是緊張的時候,哪怕下了晚自習, 想在教室多留半小時的高三生才是大多數。
方才嶽或用來素描的畫架還沒被收起來, 且還被換了新的畫紙, 旁邊顏料一應俱全。
隻等主人的手執起畫筆在上麵暈下矚目的色彩。
“星星這樣看我幹什麽?快畫啊,”林是非幫他把板凳拉過來擺好, 與畫架之間的距離正是平日裏嶽或覺得最合適的,他邀請對方做客似的道, “藝考倒計時還剩六天, 你要把今天的水彩畫畫完保持手感,不要手生。”
嶽或看向那張冷冰冰且硬的板凳, 眨眼略快瞳孔閃爍,腳下後退半步。
他剛剛才接連畫了兩個多小時的素描跟速寫, 坐得腰酸皮股疼, 不想畫。
這樣想著, 他就也真的小聲拒絕了:“我今天……不畫了, 明天再熟悉、保持手感。”
“不可以,”林是非去拽他手腕, 指節輕點他肩膀, “坐下畫。”
親膚的純棉質寬鬆睡衣的衣擺垂至尾椎骨, 不讓風景泄露分毫,與蓬鬆的毛絨絨的柔軟一齊擦過肌理,觸感微癢明顯。嶽或抬眸欲言又止地看向林是非,唇瓣囁嚅想說些什麽,但後者的眼睛卻少有地沒有看他。
林是非隻克製地將方才垂落的視線往上移動,還堪稱紳士地把嶽或領口有些亂的睡衣布料整理好,嚴實地遮住鎖骨。
怕自己思想會不對勁,所以要及時扼殺。
肩膀上的手在使力下壓,嶽或跟對方較勁不想坐,嗓音軟下來試圖蒙混過關:“林是非……寶貝,我今天已經畫得很久了,明天再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