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已經送出去好幾天了,沈聿瀟每每坐在荒野的石頭上,望著頭頂上的月亮的時候,就開始掰手指頭,今天掰到第二隻手的手指了。
寒風蕭瑟,樹影婆娑,以往的這個時候,必定是黎書會抱一件襖子給沈聿瀟披上。如今確實侍衛機械地將軍大衣遞到自己麵前。
“團長,夜裏風大。”侍衛機械地說。
沈聿瀟拿起大衣胡亂地擺在自己肩膀上,朝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卿不解我意,留下又如何?不如獨自一人對月,聊以解憂。
如今已然大權在握,可是距離黎書卻越來越遠。沈聿瀟的苦悶無處釋放,隻能一拳頭一拳頭地砸在石頭上。常年地與鋼鐵死人打交道,這讓他似乎沒有疼痛的感覺,隻是有些麻木。漆黑的夜裏,也看不出血跡,一切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風還是呼嘯而過,草還是婆娑攢動,至於頭頂的那一輪月色,不足以照亮心中的光明。
黎書是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收到信封的。是柱子將凱明帶進了府裏。
“你是少爺派來的?我家少爺怎麽樣了?他還好嗎?他過得怎麽樣?”
黎書揪著凱明的胳膊,急切而又沒有章法地問道。可憐凱明風餐露宿好幾日,如今被黎書這樣一搖晃,恨不能暈厥過去。
柱子勸了兩句,黎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莽撞了。
“對不起凱明,我太心急了。”黎書抱歉道。
“沒事,沈團長也非常想念你,這是他給你的書信,命我一定要交到你手裏。”凱明一邊說一邊從懷裏將有些褶皺的信封掏了出來,塞到黎書的手上。
看到皺皺巴巴的信封,黎書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起來,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圈的紅,有些酸澀。已經快一年沒有沈聿瀟的消息了,即便是死了,那也比了無音訊的好,至少有個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