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蛇的陷阱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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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靠回憶度日嗎?

在那之後的幾個月裏,盧簫仍會不時想起和白冉在南歐的日子,就好像回憶才是現實,但現實並不會成為回憶。

陽光和快樂之城。

白色的小房子排列在矮矮的斜坡上,歡樂的笑聲從枝頭滾落,一直滾到海邊,融進滿是貝殼和花蟹的沙粒。

白冉赤腳站在海邊,日光暖到融化,海風吹起她長長的金發。

——你現在喜歡海了嗎?

——喜歡。

——是因為我嗎?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戀,站在一塊礁石邊的上尉想。但她決定讓這條蛇繼續自戀下去。

——是。

然後,白冉轉過頭來,嫣然一笑。

而也就是在那一笑過後,盧簫覺得更加寂寞。

她們在那不勒斯揮手分別。一人坐上駛向開羅的輪渡,而另一人坐上開往裏斯本的蒸汽火車。

白冉說,她要回哥倫比亞。

盧簫想,她要當殘雪去了。

警司長辦公室內,盧簫在整理中期匯報的材料。

那張保釋單浮現了出來,白冉的字跡跟新的一樣,甚至還能聞見些墨味。

盧簫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舊歐出差時看到的報紙。有一麵是人物專訪,而那期的專訪人物剛好是“司愚”。

各色政治諷刺油畫下麵,有一小段對話讓她記憶猶新。無論過多少年都是如此。

——很多人都認為您的原名“司千秋”更好聽,更有詩意。為什麽您最終卻選擇了“司愚”作為自己的藝名?

——“司”即“掌控”。在這個世道,“千秋”我掌控不了,能掌控的頂多是我自己罷了。

**

8月18日這天,盧簫收到了一個包裹。包裝得很華麗,像給小孩子的生日禮物。

而打開一看,果然是生日禮物。在郵件送達時間難以估計的今天,這件禮物到達得實在太過準時。

一個又長又扁的物體占據了盒子大部分空間,裏三層外三層包得很誇張;它的下麵則是一張竹炭紙寫的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