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準星間,盧簫一眼就捕捉到了刻在腦海中的麵龐。
盡管那人圍著半邊臉,露出的眼睛仍出賣了他。眼距微寬,外眼角下垂,顴骨突出,眉毛明顯不對稱。
哈魯哈克呢?
盧簫不敢輕舉妄動,先嚐試尋找另一個指揮官的位置。視線撥開濃霧,沒過幾分鍾,她便捕捉到了。
目測兩人相距二百三十米,根據隊伍內信息傳導的滯後性,重新瞄準來得及。謝天謝地。
像在納閩南部的港口那樣。
像在進修役訓練過的無數次那樣。
漸漸變薄的霧氣中,漸漸冰冷的月光下,唯有瘦成骨架的女軍官和她手中的輕狙槍屹立不倒。
砰!砰!砰!
曆史在那一刻重合。
三槍,解決掉了兩個人。
紅色在昏暗中噴湧而出,舊歐的軍隊行列開始騷亂。
阿拉伯馬聽到了弱化的槍聲,立刻不安地**,肌肉一顫一顫。
盧簫飛速卸下輕狙槍,匆忙將零件塞回到背包中。不能留在這裏,這是世州最先進的武器之一,不能留給敵軍研究的機會。
餘光中,山腳下已經有眼尖的舊歐軍人發現的子彈的來源。他們抬頭望向高大的阿拉伯馬黑影,呐喊充滿恨意。
“世州佬!”
“他們玩兒陰的!”
“快逮他!”
長期集中注意力引發了低血糖並發症,盧簫的頭開始發暈。
但事態緊急,她拚盡最後的意識翻身上馬,雙腿猛夾馬匹的肚子。
不能成為舊歐的俘虜。
一旦落入的敵軍的手中,那將是比死還可怕的折磨。若不以死明誌,就隻能困在狹小的監獄內,成為世州莫大的恥辱,此生再也無法歸國。
嘶——
阿拉伯馬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力的趨勢,不受控製地嘶鳴了一聲。這個撕破蒼穹的聲音也給了舊歐敵軍提示,車輛與敵軍馬蹄的聲音越來越近。
盧簫壓低身子以減小風阻,內心祈禱這匹馬能再跑得快一些。腰酸背疼,胃也被顛得難受,如乘坐在通往地獄的小船上,冥河掀起了波浪。